小九席地而坐,如一位疲乏的旅人終於回到了母親的懷抱一般,心裡安寧踏實!
一張膚光瑩潤的臉上,如明星般的眸子裡浮上了清新溫暖的笑意,她說:
“阿嬤,我回來了!”
可是她接著嘴角一癟,就委屈道:“可是我是自己沒本事,被壞人追著逃回來的!”
隨即她目光又亮閃閃了,道:“阿嬤,我只看到了你故鄉的一部分。那裡果然山河壯麗、精彩紛呈又殘酷無比、、、、、、”
小九就如一個外出歸來的孩子,在向著家裡的大人訴說著自己的所見所聞一般,嘰嘰喳喳、竊竊私語!
這一說就不記時間了。
再加上,她已經不記時間很久了!
太陽西斜,向著大地灑下金輝,整個山丘就像披上了一層蟬翼般的金紗,大地蒙上了神秘的色彩。
一位身影儒雅、氣度不凡,眼中精光霍爍的老人出現在了山丘的小徑上,他望著橫坐在草叢中的少女的身影,久久不能反應。
好一會兒,他才顫抖著聲音驚疑的叫了出來:“小九?”
小九頓時心神收回,轉過頭去,然後她看著這身姿溫雅、目含慧光的老人,認出了他的氣息。
她面上笑意凝聚,如山花初放,回喚道:“二哥?”
她的這一回聲可把個老頭激動得,差點柺杖都拿不穩了。
他嘴唇抖了半響,才道:“真、、、真的是你?”
他怎麼都想不到,他只不過是同往常一樣,丟下了小廝到這邊來散散步而已,怎麼就碰上了個同記憶中的小九長得一個模樣的小姑娘。
並且其神態也同那記憶中的小九一樣,恣意舒緩!
於是,他一恍惚,就抑制不住的叫出了小九的名字,卻是沒想到得到了切切實實的回應。
小九走過去,扶住了老人顫抖的身子。
笑道:“二哥,你這麼激動幹啥?可要保重好身子,不然我可就罪過了!”
老人抑制了半響,才終於稍稍平靜了一下情緒。
他一生經歷了那麼多的大風大浪,總共都沒有像今天這樣激動過兩回。
他抬起頭來打量小九,疑惑的問道:“小九,你不是在三年前於燕國薨了嗎?怎麼卻是回來了?且還是這樣一幅的模樣?”
小九就笑回道:“我的事情有些複雜,二哥你先平靜一下心緒,我慢慢回答你可好?”
“好好好!天色也晚了,我們回去再說!回去再說!”老人不住的點著頭就要往回走。
小九就一邊扶著他走一邊笑道:“二哥,我們回去是歸回去,你可要把我的身份給想好了才行啊!”
“啊!身份?”老人轉頭打量了一番小九,點頭道:
“這個樣子還確實該想個身份才是了,不管了,我就說你是我遠遠遠房的表妹!”
說話的聲音帶著一分孩子氣的賭氣,還真應了那句“老還小”的話。
如果是幾十年前那個風光霽月、謙謙君子般的二哥,小九是萬萬想象不到他會說出如此孩子氣的話語的。
他們一起並沒有走上多遠,就有一位十幾歲模樣的小廝迎了上來。
他一邊跑著一邊擦著汗道:“老太爺,可算是找到您了,要是再找不到您,小的這身皮可就不保了!”
老人聽著這話就不幹了,他道:“有什麼可找的,我又不是不知道路回去,哦,趕快回去把我院落中的西廂房收拾出來,給我遠房表妹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