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致淵這會已看他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的,厭煩得很,何況若不揍他一頓心癢手癢,能將人憋死。也沒多想當即起身應了。
阮青杳見大哥氣沖沖的,怕他沖動行事想出聲時,鄭衍忽拍了下她手背。
然後斂眸想到什麼,眉梢輕挑,看著兩人。他道既是要切磋比武,也是一番趣事,那不如就定在三日後皇宮內的演武場中。
阮青杳一愣,真打啊?
鄭衍心裡想著,若兩人真私下纏鬥起來,結果難以預料也不可控。還是在眼皮底下,公開比試更為放心。正好他也有心一探阿淇蔔的底子。至於大舅兄,比得過算是幫他也出了口氣,畢竟這會他看阿淇蔔也很不順眼。若是比不過,他宮裡的能人又豈會少了?再繼續切磋就是。
“好啊!”
阿淇蔔撫掌,很歡喜。
以前似乎在一本漢書上看過,友好切磋能夠增進感情。父王說了,他要跟恩人一家攀好關系呢,沒想到會這麼順利。
鴻臚寺卿看看陛下神色,又看看歡天喜地的烏古王子,默默低頭喝了口茶水。他總覺得烏古王子似乎理解錯了某些意思,想法與認知也有點偏差。之前還誇過他漢話好,不知道他會不會當真。做人,有時候是不是不能瞎客套?
宴後阮青杳一回去就卸了釵飾淨面,沐浴後隨便鬆鬆垮垮套了一身,覺得氣都喘得勻當許多。
她對著鏡瞧瞧自己,覺得還是這樣看著舒服。大妝一上臉,平白長了六七歲。
鄭衍一回來就問過皎皎,見她是真沒放在心上,才鬆口氣。不過小姑娘還是有所要求的,要他謹記著不許看眼睛這一條。這是當真以為他能憑眼睛記人了。
皎皎這會一頭黑發柔順垂在身後,看起來又乖又可人,梳順了頭發後起身問他:“陛下,為什麼要同意大哥打架呢?”
她出嫁以前,可都是管著大哥這檔子行為的,偏到陛下口中就允了,還捨得在宮裡闢出一塊地來滿足他。
鄭衍微微笑了笑,好奇的則是別的。他牽過皎皎去坐下,問她兩位兄長實際的本事如何,可有把握?
阮青杳將自己與陛下的發絲打起活結又松開,手裡玩著沒停,嘴卻撇著搖搖頭。
“雖然我也不大懂,但應該不如何吧……我記得他們跟著爹爹學武習練的時候,就總是挨訓捱揍的。”她都不記得在爹爹面前救過他們幾回了。
“我就沒聽爹誇過他們,說是大哥二哥資質一般,看他們習武的時候似乎也懶懶散散的。”阮青杳如實道,反正是一點沒想過在陛下面前給兩人留面子了。
阿淇蔔一行回到宿住的館驛時,他才想起獻美人那樁事來。在木素要進屋時,他在門前喊住人,換回自己習慣的語言安慰道:“今天,你跳得很好看。”
木素安靜看著他,似乎沒明白他要說的意思。
阿淇蔔誇完有些苦惱,撓撓頭:“就是不知道陛下不滿意在何處。可能是不喜歡烏古的舞,你不是也會大夏國的舞嗎?下回在陛下面前再多多努力吧。”
不過皇上也有可能是不滿他只送來了一位美人。可是他們剛把王位揀回來,父王說太多事要忙要整管了,真的一時間挑不出那麼多的美人獻給皇帝。
若挑來的不那麼美,又怕陛下覺得他們烏古心不誠。但是木素已經是烏古最美的女子了,代表著烏古的誠意。
木素聽著聽著,覺得殿下可能理解錯大夏國皇帝的意思了。
“木素覺得,好像不是這個原因。”她開口說道,輕輕擺了下腦袋,耳佩相撞,“皇上不滿的,應該是王子將我獻給陛下這件事。”
“怎麼會呢!”阿淇蔔道。他們父子幾人,對於出使來大夏國這事,可是十分重視的,還找出王族祖輩史記要籍都翻遍了。曾經烏古向大夏納貢時,每回都有隨同許多的美人。而且上頭寫的很詳細,大夏國的皇帝對於烏古國的貌美女子很是喜歡。有些留作舞姬侍婢,有些入後宮,曾有最高的一位還被封過婕妤。
博大夏國皇帝高興的美人,木素的容貌,無論如何都是滿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