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杳聽到鄭衍說傅公公病了時, 很是驚訝。
傅公公是陛下身邊最得力的大內侍,在她眼裡,傅公公就像是個無所不能之人。
每每見到,傅公公也總是眉目帶笑,很是精神。
沒想到他竟然也會生病。
“這樣啊, 病了就要好好休息呢。”阮青杳點點頭, 想著明天讓宛菱挑選些東西給傅公公送去,以表關心。
鄭衍已將斟好的酒杯推到她的面前, 阮青杳便撩開耳旁發絲湊過去聞了下, 有種香香甜甜的味道。
“好香啊, 陛下這是什麼?”
“果子酒, 由幾十種香果共同釀制, 別擔心, 沒什麼酒氣的。”鄭衍說著端起自己的抿了一口。
風疏月朗,亭間閑坐,正是適合小酌的氣氛。
阮青杳見酒杯中盛著盈盈淺紅, 加上有明亮月色灑落在裡頭,好看的就像在發光。
而且拿起轉動到一個方位,正好能將月影整個撈進來, 酒杯裡就有了淺紅淺紅的明月。
鄭衍見小姑娘在那一邊玩,一邊喝, 似乎很有趣味。於是也像她那樣,將自己的酒杯傾斜,看著倒在酒中的月影。
嗯……他還是覺得看著皎皎更有意思一些。
不過一酒一月, 都能玩得如此自得其樂的皇後,算一算也就只有她了。心思簡單,愉悅也得來的簡單。
鄭衍身子微微傾倚,拳頭抵著腦袋,看皎皎一面同他說著話,一面嘗著果子酒,還總伸舌頭舔舔嘴角邊沾著的酒滴。
他眸中笑意越來越深,心裡頭的滿足愉悅也是止不住的。
光是看著小姑娘他便能如此。原來有皎皎在身邊後,他也能夠變得簡單一些。
“對了陛下,你是怎麼就能夠認出大白白跟小白白了呢?”阮青杳晃晃空杯,又伸直胳膊去夠酒壺,拿來給自己倒上。
鄭衍沒料到她突然問起這個,可他總不能坦白是給小白白做了記號吧。
見皎皎咬著杯沿眨著眼,好奇看著他,鄭衍隨口就現編了一個。
“多看眼睛。”
“哦對!這確實很有不同。”阮青杳附和著點點頭,點著點著,似乎覺得腦袋有些太沉了,點著費勁,便支起手撐著下巴,一手轉動著再次空掉的酒杯說,“眼睛都是獨一無二的呢。”
鄭衍淡淡嗯了聲,舉起酒杯喝著,用袖子恰好遮擋了自己半張臉,暗暗卻擰著眉在納悶。
那兩雙黑漆漆的豆子,究竟哪裡有區別了?
“啊……”阮青杳突然想到什麼坐直身子,沒擱好的酒杯一栽,翻滾了好幾圈,“如果是這樣的話,陛下以後是不是多看看,也能夠靠眼睛來辨人了?”
鄭衍正要說什麼時,才察覺到皎皎面色紅撲撲的,眼神也有點飄飄忽忽,剛剛才坐直的身子彷彿撐了一下就沒勁了,軟軟的要往另一邊倒。
鄭衍心口一緊,忙一把扶住了人。要往另一頭倒去的阮青杳被拉了回來,接在一個溫暖的懷裡。她抬頭眯起眼瞧了瞧陛下,又抬手對著陛下的胸口拍了拍。
發現很結實,便放心的將自己整個人的重量都靠了上去。
“皎皎?”鄭衍眉頭皺起瞧了瞧她神色,發現確實不對,不由看向了翻倒的酒杯。
不會吧,醉了?就這麼一整壺還抵不上他一杯的果子酒,卻將皎皎給喝醉了?
小姑娘這酒量,淺的讓人意想不到。要早知道,他定不許她喝這麼多了。
“陛下還沒回我話呢。”阮青杳仰著頭不滿道。
鄭衍嘆氣:“你醉了。我先帶你回去。”
“不要。”阮青杳含糊哼哼著,忽然頓了下,好似在努力想著什麼,過了會才笑了起來,重重點了下頭:“嗯,我醉啦!”
鄭衍還是頭回見到,竟然有喝醉的人,會承認自己醉了的。
阮青杳覺得腦袋變得脹脹的,臉上也燙燙的,可這會心裡頭想的什麼卻特別清楚。
她指了指眼角,又戳戳陛下胸口說:“陛下以後,不可以隨便看姑娘家的眼睛,知道了沒有?”
小姑娘裝作盛氣淩人的樣子,可唇瓣微微嘟起,臉頰鼓鼓的盯著他看,嬌俏靈動,將這番聚集起來的氣勢給洩了個底。
鄭衍看著她一雙汪汪的大眼中倒著自己的影子,心變得不可思議的柔軟,他好奇道:“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