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家頭一陣暈,像是掉下個錘子往心上砸,腿都軟了。好好的怎麼就這樣了?看幅畫也能暈?
酒肆門口圍起一圈人,還有人在往裡走,大堂裡好多人站起,有要去前面湊熱鬧的,有心思不正趁亂逃單的。推搡擁擠中碰翻酒壺,踩踏咒罵哀叫。
店家看著一派混亂的酒肆。
完了。
……
鄭衍處理完今日繁複政事,揉揉擰皺的眉心回了景安宮,得知皇後又不在,才揉開的眉頭又聚了回去。
“又玩葉子戲去了?”他淡淡問。
冬芙忙低頭稱是。雖然陛下問話的語氣聽來很正常,但仔細分辨,裡頭似乎還夾雜了點失落。
冬芙剛瞥見了一點陛下的神色,彷彿還有一絲絲委屈?
若擱在以前,她肯定認為自己花了眼,因為這可是肅然又威嚴的皇上啊。
但自娘娘入宮後,不管陛下會有什麼神態,她們都不再驚訝了。
鄭衍最後還是隨意揀了本書,邊打發時間邊等皎皎回來。
可書只停在了某一頁,大半天都沒再被翻動過。鄭衍盯著字,想的卻是皎皎今天什麼時候會回來。
只要聽見殿外有一點細微的動靜,他就會剋制不住分出心思。鄭衍想到,平日裡他忙的時候,皎皎獨自一人等著他,是不是也是這般的心境?
是不是不管在做什麼,都總會惦記著他何時回來?
傅德永見陛下發了半天呆了,都忍不住問要不要命人去請娘娘一聲。
卻被鄭衍制止了。
皎皎遠離家人進了宮,待在他身邊,不能再像以前一樣隨意出去逛街遊玩,也難再有姑娘間的走動。
想一想,也確實會容易悶。這幾天他離開操忙政事時,有人陪著她玩樂,也挺好的。
然而又過了半個時辰後,鄭衍察覺到一件事,總見不到皎皎的他也是要悶壞的。
皇後一天比一天晚,那葉子戲真這麼有趣?竟連他都比過了?鄭衍思忖了片刻,覺得他也要學一學,這樣皎皎就不會去找別人玩了。
他招了招傅德永問:“那個什麼葉子戲,你會不會?教朕一下?”
傅德永沉默著心情複雜地看了眼陛下,然後點了下頭。
然而以為學會了就萬無一失的陛下,卻發現皇後並沒有太多的興致同他玩。
每日早早忙完手頭的趕回來,卻依舊過著“苦守空房望眼欲穿”的日子。皎皎有時到晚膳才回,有時還讓人捎話回來說讓他自個吃。終於沉不住氣的他前去撈人,最後還被小姑娘推著哄著趕回來了。
鄭衍的心很痛。
當日大婚時,他就知道了姑娘家都是很喜新厭舊的。
他很憂傷的覺得,不再有什麼新鮮感的自己,可能已經被皇後厭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