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這般笑起來,十分炫目,何況還離她如此之近。阮青杳滿臉漸漸緋紅,顯得本就嬌嫩的肌膚輕盈可透。
她急急惱惱:“陛下還笑!”
哪有人,說喜歡別人,還要先說別人傻的。
哪有人,會把帶著嫌棄的話也說的這麼好聽的。
哪有人,被人用了三個傻字,心裡頭卻還跟呷了蜜一樣,甜滋滋到快要喘不過氣的……
……
宮裡頭出來了人,車輿隨行低調,悄無聲息地進了阮府。
在不在意的人眼裡,這並沒有什麼特別,也不會管顧那宮裡出來的是誰,去阮家是做什麼。
但在有心朝臣眼裡,出宮的車輿裡頭坐的是天子一事,卻並不是很難知曉。
畢竟也沒有刻意做過掩飾。
更何況人進了阮府沒多久後,竟還同阮家姑娘一道出來,府門前頗有些動靜,而後車馬離去,再個把時辰後皇上又將人親自送了回來。
之前眾人心中種種猜測,還都只是放在肚子裡琢磨,或是與交好的私下猜疑。
但一雙雙眼盯著阮家大門,今日這風吹草動的動靜大了些,已可謂是證實猜論了。
於是在皇上離去,傍晚時分,就已經有手快的,派出來人,往阮府走動送禮要聯絡感情了。
皇上登基到如今,眾臣們這是第一回預見宮中將有封納的兆頭。阮家還真幸運。
不管如何,等這阮家姑娘進了宮,後宮獨她一人,可見一段日子內必當榮寵至極。雖說阮大人病下了,但阮府可依舊會大貴。
而見有人趕在前頭了,其餘不願落人一步的,也都趕緊往阮府送禮討好去了。
天暗下,阮府上燈。
許氏看著推拒不掉送來擺放著的禮心情複雜。
傅公公今日一番話,令她接連打了好幾個激靈。才意識到皎皎被皇上看上了,這事要如何,本就輪不到他們的許否。
更不可私自做什麼。
若是惹怒了皇上,還不知相比起來哪樣結果會更為糟,反更害了女兒。
傅公公今日雖也溫和客氣,嘴邊掛著淡淡笑意,但話裡明暗透露的意思卻很重。
他並非特意來與她閑話柴米油鹽京中閑事的,此番意思也已經很明確。
許氏皺著眉頭嘆嘆氣。所以說,她一向就不擅長應付這些宮裡官裡的條條道道曲曲繞繞,這些人將一件事,從正正反反側側角角,都總能掰出個一二三道來。
遞來的甜糖裡都能藏著刀子。她性子較直,宮裡的人慣會這樣說話,她不會,當時根本都回不上話。
而傅公公是皇上身邊的大內侍,他今日所言,也肯定就是皇上的意思。
皎皎要入宮的事,這下是板上定釘,無可回駁了。
許氏心安不下,便與兩兒子商量,最後倒是被澤塘安慰了下來。說這不見得就一定是壞事,再說要相信皎皎是個有福氣的。
更重要的是,皎皎這回是真動心了。
皇上今日來過一趟,許氏便見女兒明顯恢複了不少。之前那樣一餐只吃的進幾口飯,沉默寡言不悲不喜的模樣,真是看得她焦心愁慮不已。
想到皇上同她所說的,還有女兒今日回來時,看向她的那雙眼裡,含了些什麼意思,就算不說也都明瞭。許氏也狠不下第二次心。
既然事已至此……許氏又嘆口氣,開始愁這些禮要怎麼處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