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杳這便把那缺了一口的紙遞到太妃面前。
麗太妃接過也沒敢多問怎麼少個角。多說多錯嘛。賞了一遍陛下的字後便表示了幾句喜歡與榮幸。
餘下的話語則全是誇阮青杳的。
阮青杳沒等到預想中的疑問,卻莫名得了一波誇贊。正聽得暈乎,見她忽然將紙張翻過,心頭一緊,想阻止已來不及。只好抿了抿唇打量太妃神色。
結果見她並無異樣,還認真的將那一串螞蟻也誇贊了一通。
阮青杳怔怔,一時間道出實情說道:“太妃娘娘,這、不是皇上畫的。是……小弟頑劣。”
麗太妃沒料到竟有這一茬,神情僵了僵後,很快又幹幹笑了兩聲道:“阮姑娘的弟弟也真是有趣。”
反正誇吧,誇就對了。
於是阮青杳便聽太妃誇完小麟又反回來誇她。
小麟塗汙禦筆這事,罪可大可小。但阮青杳估摸著陛下那麼好又明理和善的皇帝,應該不會同個小孩兒計較。
但就怕太妃是個不好惹的,會以此落罪。
結果她不僅沒發難,就連這也能贊許到她身上來麼?
宮裡的人果真都深不可測難以理解捉摸不透……
就在麗太妃快要詞窮時,終於等到了舫艙外候著的一個小宮女進來。
小宮女垂首稟報:“太妃,皇上的畫舫正巧也往這邊來了,說是讓您過去呢。”
阮青杳聽見頓時咯噔了一下,心跳竟不受控加快幾分。皇上?他為何今日也在這裡?
麗太妃則暗中大鬆了口氣,面上撐著繼續說道:“哦?這麼巧,皇上今日也畫舫遊湖?”
說話間,一座更為精美敞大的畫舫順水而來,穩穩當當停在了他們這停著的畫舫邊上。
邊沿相接,直連艙內,搭出了一條走道。
阮致淵與阮澤塘正坐在離得不遠的小茶坊中,阮致淵正端起茶抿,就見湖那邊起了什麼動靜。
眼見著又來了一條畫舫,忙胳膊肘推了推阮澤塘。
“你看,那是什麼?”
阮澤塘早就看到了,只見兩條畫舫之中有人影走動來去。倏地他視線定在走到了新畫舫的其中一人上,緊鎖眉頭道:“那不是皎皎麼?”
“是啊!他們這是要帶皎皎去哪?”
該不是什麼人要拐了他妹妹吧?阮致淵一下坐不住了,起身就要過去。
身影剛要閃沒卻被阮澤塘一把抓住了。
“等等。”
阮澤塘視線已從皎皎移到了畫舫二層之中一個男子身上,眉頭愈擰愈緊。雖然隔得有些遠,但他還是認出了那個畫舫中人應當是皇上。
為何皇上今日會出現?
剎那間,此前心中的許多疑惑古怪一下子齊齊湧了出來。
阮澤塘腦中有什麼在此瞬間霍然一通。
若真如此,“那這件事可就太大了……”
皇上的畫舫停下了,阮青杳也隨在麗太妃後頭走了過去。
哪知麗太妃才剛落下腳,就忽然撐了腦袋說自己乏了犯暈,這湖怕是遊不了了。
邊上一群丫鬟打扮的宮人一擁而上,眨眼功夫竟又把人給送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