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本才不過寥寥幾句呢,這怎麼還能有如此甜膩的,簡直已超出了她的認知範疇!
書上接著寫到那少爺替小姐摘了頭上落花,然後湊近在她耳邊說話,小姐一顆心瞬間加速急跳。
阮青杳讀著讀著,整個腦袋都不自覺往話本裡頭埋,書中寫到小姐心中緊張悸動,她也跟著緊張到不行。
突然之間,她念書聲戛然一止,盯著書上文字怔怔,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腦海裡瞬間充滿了的竟是皇帝陛下那張湊到她眼前的清俊之容,無端叫她耳邊乍響心跳聲擂擂不息。
許氏一直在旁認真做著縫制,也沒去細聽女兒唸的是什麼,直到感覺耳邊安靜了很久才反應過來。
“今天的唸完了麼?”許氏問著抬頭看去,卻發現女兒並沒有合上書冊,而且模樣瞧著不怎麼對勁。
整個腦袋都快埋進去了,且耳朵根紅得特別厲害。
許氏一下就想到了什麼,忙放下手裡的,起身從女兒手裡拿過話本看。
掃過兩眼就明白了。
她一時神色複雜,想笑卻又不知該不該笑。
見女兒面緋燒紅一副呆呆的模樣,便把話本放下,開口轉了話:“都是你爹啊,之前鋤強扶弱聽得挺好的,偏偏膩味了要聽別的。”
女兒最初要念這類話本時,許氏也猶豫過一陣。但一想著女兒也這般年紀了,卻被他們打小系在身旁護著,許多事都還不太懂,幫著給她稍稍開點竅也不是壞事。
其實剛這幾頁裡的都還算是尋常,沒想女兒反應這麼大。這倒是提醒她了。皎皎帶人出去拉了一車話本回來,裡頭萬一還夾雜著某些太過的,給女兒看到就真不合適了。
還是要把話本全拿來,她先給挑一挑才行。
阮青杳聽娘說了,木著點點頭,耳根卻依舊燙得厲害。說著這就回去讓人給娘送來,就起身匆匆離開。
走出院落後,她才逐漸放慢腳步。
“好奇怪啊,為什麼會想起皇上啊?為什麼會……”阮青杳喃喃伸手按了按胸口,“會這樣啊?”
皎皎走後,許氏索性也先放下手裡的活,坐到阮毅面前給他喂茶,說話。
“好在有皇上,現在外頭沒人再敢詆毀皎皎了。你這麼多年盡心輔佐危險中來去,皇上他還是念情念功勞的。”
阮毅喉頭微動喝進幾口,但蹙著的眉頭,似乎在表明自己今兒的故事還沒聽夠。
許氏就嗔他:“當家的啊,你真是病了還沒個正形。”
未嫁他前她愛聽說書,書聽不夠就去看話本,可家中不富裕,只能偷偷摸去鋪子裡翻。字是私下偷學的,識的少看得也吃力。
後來他知道了,揣著他也不多的錢買來給她,還總偷偷扒她窗臺,在外頭念給她聽。
後來,也不知他喜歡上看話本是真的,還是哄她的。
許氏想著想著,伸帕子去擦擦他嘴。不說話也不認人了,每天問他話也從不回答,可這些雞毛蒜皮的習慣和記憶卻還惦念著。
許氏眼眶紅了一圈:“老爺,你倒是好起來啊……”
阮澤塘一早回來之後,便去書房繼續自己昨日畫了一半的山水。
阮致淵推門進時就見他正以筆沾墨,手背敲敲門板道:“又畫呢?我們家可是武將,別整天弄得跟個酸腐文人一樣。”
阮澤塘瞥他一眼,卻看見他是一副要出門的打扮,搶先便道:“不出門,不去。”
阮致淵氣滯,走進來改敲他桌子:“你就知道我來喊你的?”
好吧確實是。
“你也不先問問我喊你去做什麼?”
阮澤塘擺擺手:“走開點,你擋著我光了。”
阮致淵挪開兩步:“近來京城裡關於皎皎傳言的風向徹底改了,你總知道吧。”
聽提到妹妹了,阮澤塘抬了一眼:“然後呢?”
阮致淵一掌擊上拳頭,撇嘴冷笑兩聲:“那齊家小子,現在總可以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