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行樓是大酒樓,樓內過道之後邁上廊橋,走過了才有寬大樓階往下旋繞到達大堂。
沾了酒氣的王楊扶著濃濃醉意的李往廊橋上走,李說自己沒喝盡興,大喊著掙脫兩人手要往回走。
旁邊送菜小二腳步匆匆避讓走過去。酒樓嘛,總有這樣的,見怪不怪了。只要不鬧事,他們也不會管。
王和楊沒料他突然就調頭回去了,一開始沒拉住,後知後覺回身去哄他接著走時,卻發現他高抬著的手放下指著前頭,像尊石像一樣定住了。
眼瞪大,張大的嘴像是能塞進一個酒壺,看得出他很吃驚。
楊王兩人正納悶,就聽他神色怪異笑道:“這不是,阮姑娘嗎!好,嗝巧。”
小二頭也沒抬送菜進了邊上一雅間。在酒樓遇上相熟的人了嘛,這也是很正常的。
楊王兩人卻是一聽就愣住了,齊齊看去。
阮姑娘?難道就是那個近來被到處談論,他們剛剛也閑話談論了半天的那個阮家姑娘?
那這還真是巧了。
王至一眼看到阮青杳後,不止是身子,就連眼珠子也像是被定住了一樣。
酒氣瞬間醒了大半。
廊橋邊上垂掛著珠簾風雅,此時卻也擋不住阮姑娘身上的熠熠光輝。他使勁想移也移不開眼,呆滯了一瞬後猛地在心裡啐罵。
李兄說的嬌不嬌縱不知,可這樣仙子似的美人兒,哪怕嬌縱到天上去那也無妨啊!什麼普普通通,李兄果然是在胡說八道!
他還想再看看,視線卻突然被遮擋了。
鄭衍上前幾步,恰好擋掉了阮青杳半身,三人視線這才落到了他的身上。
他們也才察覺到阮青杳竟是與一個男子同行。
男子瞧來氣質樣貌是不俗,但是有美人在前,男人才不會去在意別的男人如何。
只會因為那男人正站在美人兒的身邊而妒怒。
李想起上回他見阮青杳,最終卻是被灰頭土臉打出去的,丟盡了顏面。可是這個男人,眼下卻能跟她站在一塊!
他頓時妒火中燒,在盛滿了酒的肚子裡頭噼裡啪啦作響。壓根忘了前一刻他還將阮家姑娘貶低得一無是處。
憑什麼她對他怒目而視,將他打發,卻能安安順順地站在這個男人的身邊。不就是臉白了些?
他心裡硌著根刺,不找點事極不痛快,推開兩人上前幾步道:“阮姑娘還真厲害啊。前腳才被齊家棄了,這麼快就又找了個男人。”
說著自個先笑了起來:“還大白日帶出來招招搖搖,莫不是哪家的小倌兒吧?”
王楊兩人互視一眼,覺得他酒真喝多了,說話沒遮沒攔過分了一點。但也能夠理解,畢竟曾被這樣的姑娘拂過臉面推拒過,是誰都很容易心思扭曲的。
至於那男人,顯然不是小倌啊。
瞧他這一身上下,穿戴掛飾用的皆是上好的,哪是個小倌用戴得起的?
可他們是愛玩的,京城裡頭這個年紀,有頭有臉的同齡全都知道認識,卻從沒見過這個人啊。
是外鄉人吧?
而且這種時候還不怕被人說道,敢跟在阮姑娘身邊的,肯定也不是什麼高門大戶世家子弟。
商賈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