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尊重我了嗎?”
權智不說話了,頭也漸漸低下去。
顧純情的大腦快速運轉著,她好像聽明白了什麼,又好像不明白,但有一件事情她終於弄明白了。
權澤曜一直在找的那個女人,是權智的前妻,也就是權澤曜的母親,她的婆婆。
這讓她忽然想起權澤曜有次在睡夢中,一直在說‘媽媽,你別走’。
原來,權澤曜去美國是為了找他的母親。
是她誤會他了,她還以為他有其他的女人。
“怎麼,無話可說了?”權澤曜的情緒很激動。
他怒視著權智,一雙眼睛瞪得通紅。
顧純情走上前,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她想要握住權澤曜的手,手剛伸出去,權澤曜卻在這時忽然轉身,徑直朝門口走去。
他連看都沒看她一眼,但在他轉身的那一瞬間,她清晰地看到他的臉上劃過了一道淚痕,頓時,她的心就一陣鑽心的痛。
她想去追權澤曜,權智卻將她叫住。
“純情,你等等。”
她腳步怔住,回頭看著沙發上坐著的人,一時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權澤曜是自己開車來的,他現在的情緒非常激動,她擔心他在這種時候開車會出事故。
“我有話想跟你說,你過來坐。”
“爸,澤曜他……”
“我不會耽誤你太久,給我幾分鐘就好。”
盡管遲疑,盡管非常地不放心權澤曜,但顧純情還是走到沙發前,在權智對面坐了下去。
權智替她倒了一杯茶,才說:“澤曜母親的事情,你知道多少?”
“我剛剛才知道……”
“澤曜去美國找他母親,你知道嗎?”
她誠實地搖了搖頭。
權智深吸一口氣,神色比剛才要緩和了一些。
他看著顧純情,語重心長地說:“澤曜的母親五年前查出患上了肌萎縮側索硬化,這麼說你可能聽不太懂,其實就是漸凍症,這你應該聽說過。那種病,會讓她的全身肌肉猥瑣,然後吞嚥困難,最後呼吸衰竭而死。”
聽到這裡,顧純情心頭重重一沉。
“剛剛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我差點崩潰,我不可能放棄澤曜的母親,但她為了離開我,為了跟我離婚,可以說是使出了渾身解數,她甚至不惜找來她的初戀,告訴我她移情別戀了,她愛不愛我,我心裡很清楚,她堅持要離婚,我也不想任由她一直胡鬧下去,最後我同意了,但我同意離婚也有條件,那就是我會一直照顧她。所以,我把她送到美國,那裡有最好的醫療團隊和最好的儀器和裝置……”
顧純情耐心地聽權智把話說完,才知道權澤曜真的誤會了權智,這一切都是權澤曜母親的意思,肌萎縮側索硬化這種病,到後期非常可怕,她不想讓權澤曜看到自己那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樣子,所以,她寧願權澤曜以為她離家出走了,或者以為她死了。
當然,顧純情暫時還無法理解權澤曜的母親為什麼一定要這樣做,因為這對權澤曜來說,過於殘忍了。
試想,時隔五年才見到的母親,從一個活生生的人變為了一具冰冷的屍體,誰會受得了這樣的打擊?
她也總算明白權澤曜為何從美國回來就悶悶不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