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水遞給他,她笑笑:“沒想到我們是同一天回來。”
盡管她的笑容還保持著,但在他看來,她的笑容有點僵,一點都不自然,更像是強擠出來的笑。
“你在電話中說,你見到了你一直在找的那個人?”
“是。”
“跟我說說那個人。”
“我現在不想說。”
他端起杯子,喝了口水。
顧純情沉默下去,她感覺權澤曜的態度有點冷冰冰的。
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産生了錯覺,或許權澤曜是太累了,所以才少言寡語,但當她注視著權澤曜的雙眼,發現權澤曜壓根不與她對視的時候,她心中便隱隱有些不是滋味。
“是不是在紐約發生了什麼?”
權澤曜只說見到了要找的那個人,但那個人的情況他隻字未提,到今天她問起,他仍然不願意提起,讓她不由自主地更加在意‘那個女人’。
她心中所想的這些,權澤曜一時還沒有想到,因為在他腦海中縈繞不去的,是端木和顧純情擁抱在一起的畫面。
那畫面讓他異常心煩,他也就沒有心情去提有關自己母親的事情。
他在紐約的確找到了母親,但母親的情況超乎他的想象。
與其說他見到的是母親的人,不如說他見到的是一具冰冷的屍體。
他的母親去世了,在紐約的一家療養院裡。
據母親的主治醫生說,母親在五年前就檢查出患上了肌萎縮側索硬化,也叫運動神經元病。它是上運動神經元和下運動神經元損傷之後,導致包括球部所謂球部,就是指的延髓支配的這部分肌肉)、四肢、軀幹、胸部、腹部的肌肉逐漸無力和萎縮。
患者早期會感到有一些無力、肉跳、容易疲勞等症狀,漸漸進展為全身肌肉萎縮和吞嚥困難。最後呼吸衰竭而死。
他見到母親的時候,母親已經沒有呼吸……
時隔五年,他終於見到母親,他們之間卻沒有任何交流,他在遺體前守了很久,三天後,他參加了母親的葬禮。
在葬禮上,他從偵探事物所的工作人員那裡得知,母親是在五年前來美國求醫的,而且,母親並不是離家出走,而是與父親正式離婚以後,才來到美國。
他剛剛抵達紐約的時候,就去了母親所在的那家療養院,就在他快要找到母親的時候,有人把母親從療養院接走了,所以他與母親失之交臂。
而那個將他母親接走的人,正是他父親安排在母親身邊照顧母親的人。
這些訊息,就像一個個炸彈轟炸著他的大腦,讓他一時理不清頭緒。
葬禮結束後,他就回國了,他是那麼迫不及待地想要見到顧純情,告訴她這一切,結果,他卻看到顧純情與端木揹著他在偷偷地見面。
他心裡很難過,從未有過的難過。
“你在想什麼?”顧純情被權澤曜嚴肅的表情有些嚇到了。
尤其是權澤曜那雙微紅的泛起淚光的眼睛,讓她頓時不知所措。
“沒什麼。”
“在紐約是不是發生了什麼?”
“沒有。”
他起身,大步上了樓。
回房間洗了個澡,冷靜了一下思緒,他換了身衣服,讓管家備車,然後就直奔父親家而去,他要徹底弄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顧純情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看權澤曜神情不對,便悄悄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