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記得自己是何時睡著的,醒來時,床上已不見權澤曜的人。
她緩緩掀開被子,看到雪白的床單上那一抹鮮紅,身體不住地發起抖來。
權澤曜昨天夜裡,終究還是要了她,也算是盡了夫妻之間的義務,但她知道,他的所作所為根本不是出於對她有感情,而是他的一種本能的生理需要,亦或者是……他的洩憤。
盯著那抹紅怔神許久,她翻身下床,拖動著痠疼的雙腿緩緩走進浴室。
看到鏡中蓬頭垢面的自己,以及脖頸間留下的一塊塊觸目驚心的青紫色吻痕時,她想起權澤曜昨夜說過的話。
“你等我,不就是為了讓我睡你?”
“你處心積慮地嫁給我,不就是為了讓我睡你?”
她搖著頭,一顆心瞬間就被撕扯的稀巴爛。
他口中所說的‘罪名’,沒有一項可以真的安在她的頭上,因為她不曾處心積慮過。
……
沐浴後,她穿好衣服下樓。
為了遮住脖子上的吻痕,她特意圍了一條時下非常流行的雙色拼接絲巾。
時間尚早,傭人們忙著打掃室內的衛生以及準備早餐,管家在監工。
見她下樓,管家幾步迎上來。
“早上好,少夫人,早餐五分鐘後就準備好。”
她點了下頭,由於沒睡好,又被權澤曜折騰了大半宿,她的臉色極差,一張巴掌大的臉瘦削,且毫無血色,蒼白的像是一個生命垂危的病人。
“少夫人有什麼需要嗎?咖啡,或者別的什麼?”
她搖頭。
管家若有所思,沖她微微欠了欠身,轉身要走,她又忍不住開口將管家叫住。
“澤曜他……”
“少爺在書房。”
“……”
顧純情驚呆了。
權澤曜竟在家?
今天……好像是工作日。
據她所知,即便是週末,權澤曜也不會在家多待一分一秒,目的就是為了躲開她。
他說過,看到她,他惡心得作嘔。
權澤曜三個月來對她說過的話加起來都沒有十句,但每一句都像利刃一樣刺痛著她,昨天夜裡的那兩句話,更是在她千瘡百孔的心髒上又狠狠地紮了兩刀。
管家在權家工作多年,如今已有五十歲,但身體還很硬朗,一身黑色西裝的他,顯得十分精神。
“要不要告訴少爺,你起來了?”管家很懂得察言觀色,非常小聲地問她的意思。
她連忙擺手,“不用,不用……”
權澤曜那麼討厭她,怎麼可能在意她起床與否,況且,她沒有什麼事情要找權澤曜,她也沒有勇氣在經歷了一夜的摧殘後直面那個在她身上不斷傾注憤怒的男人。
明知道權澤曜對她三句離不開惡毒的話語,她才不會傻到自己往槍口上撞,她寧願離他遠一點,跟他保持好距離,以免再受重創。
就在這個念頭從她腦中躥出來的時候,權澤曜卻鬼魅般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