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栓從屋內扣住,寒光刀片順著門縫輕輕撥動,“嗒”得一聲,便輕巧地讓房門四敞大開,接著走進兩位黑衣蒙面的壯漢,四處觀察半晌,見無任何異樣直奔床榻將似睡夢中的徐風堇綁了起來,徐風堇猛地睜眼,並未掙紮,只是問:“什麼人?”
黑衣壯漢粗聲道:“老實點。”說著便將徐風堇拖到門口,再次開啟緊閉的房門。
原本寂靜無聲的院落早已燈火通明,來人並不算多,僅有十幾名侍衛,看服飾,像宮內帶刀,侍衛中間有一人身著錦緞黃袍,紋蟒繡龍,正是當朝太子,趙燮。
趙燮略瘦,雙目凹陷,顴骨突出,眼中無神,滿是戾氣道:“你就是老七那位待過門的王妃?”又道:“長得確實不錯,但也不至於國色天香,哈哈哈說到底還是個男人,這般女相不知道帶沒帶把?”
徐風堇翻個白眼道:“你有的我全有,你大可脫了褲子瞧瞧自個兒是不是帶把,自然也知道我帶不帶把了。”
趙燮大笑:“哎呦,瞧這厲害的,也不知道我那位表面溫文爾雅的七弟,能不能馴服了你。”
徐風堇心中煩悶,懶得跟他廢話:“不知你深更半夜找我何事?”
趙燮走近幾步猥瑣道:“深更半夜來找你能做甚?不然你也甭嫁老七了,跟了我多好,待我日後登基,賞你皇貴妃當當如何哈哈哈哈?”
徐風堇冷哼了一聲:“你也覺得這話好笑?我瞧你這模樣還有命當皇帝?陽氣都快被吸幹了罷?”
趙燮最是不愛聽旁人說他當不上皇帝,當即便怒氣沖沖走到徐風堇跟前要抬腳踹他,卻沒想駕著徐風堇的那兩位大漢竟稍稍後退,讓趙燮落了個空,趙燮大怒,吼道:“大膽!退什麼退?!給我拉過來!”
兩名大漢並未有任何動靜,徐風堇道:“太子為何前來為難我?又是誰告訴你我今晚會住在這裡?”
趙燮道:“為何為難你?這你得好好問問你的夫君,我與他遠日無怨近日無讎,他與馮竟的糾葛憑甚拿我開刀?面上遊手好閑不爭不搶,最他娘不是東西的便是他趙鬱!哈哈對了!說道他娘,也是也是,有其母必有其子,都是心腸歹毒的東西!”
徐風堇蹙眉道:“與宸貴妃有何關系?”
趙燮卻如馮竟所說略顯瘋癲,譏笑道:“有何關系?這就輪不到你問了!來人給我壓走!我就不信老七的寶貝夫人在我手上,他還敢撼動我一絲地位。”語畢甩袖轉身,卻見院門正中已站一人。
趙燮大駭,顫顫抬手:“你,你何時來的?”
那人正是一身白袍的趙鬱,他眼眸深沉,冷淡道:“比太子早些。”
趙燮雙晴圓瞪,才知踩了陷阱,忙抽過侍衛配刀,要去將徐風堇擒來,卻見方才那個二位黑衣大漢,早已將人擋在身後,隨之無數侍衛湧進,將太子眾人包圍起來,趙鬱站在臺階之上負手而立,說道:“這院裡全是鬱王府的人,我是不能傷了太子,但若將今晚的事情告訴父皇,不知他那則已經擬好的廢儲詔書,能否蓋印了。”
趙燮驚道:“你,你別想威脅我!”
趙鬱道:“是否威脅,還是到父皇跟前去說吧。”
趙燮當即亂了方寸,語無倫次地吼道:“父皇父皇!你現在用得上父皇便想起他了?你這人自私自利!父皇疼你愛你,你卻因為自個兒的仇怨不如他願安心做個太子,好了,你不願做,他才不情不願讓我來做,父皇偏心!竟讓我撿你剩落?你活該!等你哪天知道真相哭死也是活該哈哈哈!”
趙鬱並不管他瘋癲行徑,而是道:“太子之位本就有能者居,我且喚你兄長,你兒時聰慧好學,並不比我差到哪裡,若不是位高虛飄,沉迷聲色,怎會落得如此地步,你且這般,父皇還在猶豫是否廢你,你若說他偏心,也枉費他良苦用心。來人,將太子送回宮裡。”
趙燮揮手吼道:“我看誰敢碰我?!”又神神叨叨唸叨許久:“我沒錯,我不過是想威脅你讓你罷手,你揪著我有什麼用處?你該去找馮竟!去找你母妃!你還不知道吧!你母妃當年為了後位親自命人刺傷你又派人毒害你,陷多少後妃不義,對,這次也是她,也是她給我出的注意,我去找她,她便怕我將這事告訴你,說要保我太子之位讓我來綁了你王妃啊.......”他這廂話沒說完,白眼一翻,人已倒地,趙鬱抬眸,只見徐風堇不知何時找來一根木棍,怒氣哄哄地將趙燮一棒子敲暈。
鬧劇終了,侍衛將太子送上馬車,院裡只剩趙徐二人,趙鬱許是早有準備,這麼多年兜兜轉轉,不敢親自去查明的事情,終於透過旁人的嘴知道了答案,也是意料之中,到不覺有甚,他見徐風堇依舊氣鬱難平,走過去淡淡笑道:“手勁兒可真大,一下子就把人打暈了。”
徐風堇盯著他,怔怔地鬆了手上的木棍,眼圈泛紅。
趙鬱笑道:“嚇著了?”說著把他摟在懷裡哄:“不怕,為夫定幫你好好教訓他。”
徐風堇趴他懷裡安靜許久沒有出聲,趙鬱還當他已平複下來,卻猛然聽他大喊一聲,接著便是聲嘶力竭地哭喊,趙鬱忙問他怎麼了,徐風堇卻仰著臉任淚水滾落,大哭不止,趙鬱忙著幫他擦淨,不禁難受道:“乖,別哭,我早有準備,不覺得怎樣。”
徐風堇哭得毫無形象,只覺得心疼不已,又替趙鬱委屈萬分,他話也說不利落,還安慰道:“沒,沒事,以後有我陪你,誰再敢碰你一下,我便拿棍子打死他。”
趙鬱欣然笑道:“好好,日後有你在我身邊,沒人敢欺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