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墨水不給他多餘的思考時間,基本上,等他這些念頭閃過,他整個人就已經飛了出去,順著欄杆的縫隙,直接滑到了臺下。
趙剛被摔得鼻青臉腫,不過看他爬起來的樣子,倒是沒受什麼太大的損傷。只是這心理層面的受損程度,就不好說了。
他看了一圈周圍或驚訝、或關切、或嘲諷的眾人神情,往地上唾了口血沫。“x的,看什麼看!有什麼可看的!都散了!散了!”
相比於趙剛的氣急敗壞,什墨水站在臺上卻是有些小開心,她看著自己的雙手,笑出了一圈小白牙。
“墨水,你沒事吧?”這回再沒人阻攔張小白上臺了。
他看到什墨水的血已經從衣服裡染了出來,又是心疼又是懊惱,卻不知她在看著雙手傻笑什麼。
“小白,我成功了。”什墨水的聲音有藏也藏不住的興奮。
“嗯,你贏了,我們都看到了。”張小白想著趕快帶她離開,重新給她的傷口包紮一下,這麼一折騰,她的傷恐怕又要多拖上幾天了。
臺下的趙剛見人散得差不多了,拍了拍身上的灰,扭著頭向臺上的什墨水大聲宣佈:“我輸了。”說完,也不等回應,抬腳便走。
沒走兩步,那個負手而立的儒雅唐裝男子卻攔住了他。
“有句話我想告訴你。”男子說,“華夏武術不是用來街頭打架的,而是真正的殺人技術,你該慶幸,那小老虎控制了力量,否則,真說不好。”
“你算哪根蔥?”打贏他的是臺上那位,他又是哪裡冒出來的?還一副長輩的口吻,要不是他現在渾身都疼,真想在他身上好好撒撒火氣。
中年男子也不惱,只是指了指方才找茬的彪形大漢:“我剛剛打傷了你們的人,初步估計幾分鐘後他會出現劇烈腹痛,可能得麻煩你送他去趟醫院。”說著,又掏出張銀行卡,“這裡有十萬塊,密碼是123456,付三個人的醫藥費足夠了。”
“你——”趙剛正待理論,那邊的彪形大漢卻應聲呼痛,他只得去應付。
再說正下臺的什墨水和張小白兩人,什墨水讓張小白看自己的手:“你看,我能控制自己的力道了!”
“好,好。”張小白順勢捉住她的手,“你傷口裂了,需要重新包紮,我們回醫院。”
什墨水一看張小白的反應,便知道張小白根本沒有理解她在說什麼,不過這也不能怪他,畢竟她從來沒有跟他說過。
“小白,當年師父讓我下山,其實還有一個原因,就是我的功夫陷入了一個瓶頸,不論我當時怎樣控制自己的心境,都無法順利的打出我想要的力道,很多時候都是瞎貓碰死耗子。但是就在剛剛,我發現我會了。”
“墨水,你果然有很高的武學天賦。”張小白心想,他根本無法理解什墨水所形容的境界,不過看什墨水高興得連身上的傷都拋在一邊,想必是個很大的突破。
但是,她不顧自己的傷,他可不能不管:“墨水姐,我們先去醫院,然後再吃頓好的慶祝一下?”
什墨水正要笑著點頭,忽的看到秦老闆帶著楊媽,還有那個中年男子向他們靠過來,眉眼間忽然一肅。
她執弟子禮向中年男子行禮:“五師伯,好久不見。多謝您方才出手救了小白。”
張小白一聽,卻是一驚。原來這個看著儒雅出手狠辣的家夥,竟是什墨水的五師伯,叫什麼來著?對,是叫王科。曾經被他聽過牆角,跟他們師父吵架那家夥。
張小白現在也算是湘元道長的弟子,因此他也學著什墨水的樣子,對王科行了一禮。
王科示意二人不必多禮,全無半分與他們師父相見時的劍拔弩張。
“你這小老虎,湘元還真敢把你放下山。”
“師伯,我都長大了,不再是什麼小老虎了。”什墨水抽了抽嘴角。初到山上時,有一次師父外出雲遊,將她和師兄託付給五師伯照看,兩人正是最不服管束的年紀,五師伯為了省心,便拿山中老虎吃人的傳說嚇唬他們,哪知風景被嚇得一動不敢動,她卻梗著脖子道,怕什麼山中猛虎,她自己就是隻老虎,誰吃誰還說不定呢。從那兒之後,五師伯便常拿這事兒調侃她。
王科笑出臉上的皺紋:“哦,對,不是小老虎,是大老虎了。”
什墨水翻了翻眼睛,頗有些無奈,自從五師伯跟師父鬧出不愉快後,他們已經很少有這樣的對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