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墨水拍了拍他的背:“你比你想象的要沉,站都站不穩就乖乖回到床上去。”
張小白感到一陣頭暈,他知道自己支撐不住了,可還是勉力用下巴在什墨水的肩膀上蹭了蹭,這才不舍的坐回病床,吸上氧。但即便如此,他也一直不放開什墨水的手。
“不至於握得這樣緊吧?”什墨水試圖動了動手指,發現很難移動。
張小白卻用力點頭:“至於。我生怕你又一聲不響地跑了,害我擔心。”
周琨揉了揉眼睛:“喂,我說你們倆,沒注意到我還在這兒呢嗎?瀟柏,怎麼說我也是你表哥,你就一點都不考慮你表哥的感受嗎?偏要在我面前秀恩愛?”
“你就是小白的表哥?周琨?”
周琨發現什墨水聽說了他和張小白的關系後,再看他的時候,眼裡的光柔和了不少。
“多謝你一直以來對小白的幫助。”什墨水早就想好好感謝一下這個只聞名未見過面的周琨,尤其是要感謝他給張小白提供的金條,要不是那些錢財,張小白或許捱不過早期的艱難生活,早就向家裡妥協了,那樣的話,她也不會遇到他了。
周琨有些卡殼,這發展是怎麼回事?什墨水好歹是他將來的弟妹,這樣一本正經的跟他道謝,他怪不好意思的。
“沒什麼,這沒什麼。”周琨笑地沒心沒肺,“我這幾個表弟表妹,我就看他最順眼,從小就是。”
說完,周琨就發現更尷尬了。
什墨水不再說什麼,張小白也不再說什麼,兩人只是牽著手,一同看著他,不對,用觀望這個詞更準確些。
兩人的目光彷彿都在問,他怎麼還不走?
周琨無法,只好硬扯了個微笑,找了個藉口逃出了病房。
真沒想到張瀟柏找了這樣一個“弟妹”,以後他再想欺負他的時候,可要反複在心裡掂量掂量了。
病房內,周琨一走,什墨水立刻脫開了張小白的手:“你握得太緊了,我這胳膊上還有傷。”
“你怎麼那麼傻?讓我在下面多待幾分鐘也不會死,為什麼非要冒險下去?還為我受了傷,你知不知道,我寧可,寧可徹底傻掉,也不願意看你受傷。”
什墨水抿嘴笑:“其實,我想說,你現在已經夠傻了。”
“……”
“這傷也不能都算在你身上。”什墨水輕輕抓了一下自己手臂上的傷口位置,“小白,有件事我以前一直瞞著你,現在,我想在不違背保密條例的前提下告訴你一點。我和我師兄一樣,都參加過特種部隊的訓練,即便現在能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但實際上經常會有任務。所以,我這次不告而別,實在是任務來的太突然,我來不及向你打招呼。”
張小白原本早已想好,等再見到什墨水,他一定要假裝跟她生氣,讓她知道這種消失的行為所造成的“後果”有多麼嚴重。可現如今,經歷了這樣的事,再加上什墨水這樣一說,他是半分火氣都沒有了,反而還擔心起什墨水執行的任務危險程度了。
“我胳膊上是以前的舊傷了,這次不過是新傷舊傷撞到了一起,所以顯得嚴重些。”
張小白看著她胳膊上若隱若現的紗布,只覺心裡一抽一抽的痛。
“太危險了。”
“是很危險,可人總是要到生死關頭才能發揮出最大的潛力,領悟到一些平時早已忽視的道理。”
“這次你領悟到了什麼?”
什墨水卻只是笑了笑:“我說不上來,但是應該有什麼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