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了什墨水會再聯系的承諾,這一晚張小白睡得很沉,可第二天一早,他天不亮就起來的時候,還是覺得心裡有些空落落的。什墨水的飛機是淩晨的,她應該早就走了。
這樣想著,張小白習慣性地開啟爐灶,習慣性點火做飯,習慣性敲開一個雞蛋,又敲開一個雞蛋。
捏著蛋殼的張小白,看著兩片煎蛋在鍋裡滋滋地冒著油煙,才意識到不對勁,今天什墨水不在,不需要給她準備早飯。
“習慣了,習慣了。”他扔掉蛋殼,苦笑著自言自語,不知道在向空氣中的誰解釋。
備好早上的吃食,張小白出了門。
雪花踩在腳底嘎吱嘎吱地響著,他呵出一口氣,看來昨天夜裡又下雪了。
雪後初霽的空氣,清冽地直鑽人心肺,讓人冷不防地就精神起來。
一步又一步,張小白走到之前每天都和什墨水一起晨練的地方,現在依舊沒什麼人。想到昨天的這個時候,什墨水還在那邊的鞦韆架下面打拳,他不由有些恍然。
她要回去的山上,是不是比這裡更冷?
張小白搓了下手,將雜亂的念頭從腦海裡甩掉。
練功時最需心靜,一絲雜念都不能有。這是什墨水告訴他的第一要義。
只是,心得安時在哪裡都可靜住,心難安時多安靜都無法入定。
張小白趟了兩遍基本拳路,察覺到自己體內有暖流暗動,便停了下來。看時間也差不多了,準備回去吃早飯,然後去店裡。
可遠遠的,他就看到一個穿著黑色羽絨服,戴著黑色毛氈帽的家夥站在他家樓下,來回走著,像是在等人。
這麼一大早的,會是誰?張小白暗中納悶,卻覺得這人絕不會是來找他的,便裝作沒看到他,準備上樓。
誰知這人竟上前擋住了他的去路,攔住了他。
“小白兄弟。”那人向他打招呼。
這聲音——張小白猛地抬眼:“遊,遊四海?”
他還沒想明白這家夥來這兒做什麼,就被遊四海拽上了樓。
進了屋,張小白給他倒了杯熱水,讓他暖手。
“你是來找墨水的吧?”就著熱氣,他直接了當地問遊四海。
“嗯。”遊四海應聲,“墨高手不在?”
“她走了。”張小白無心與遊四海多說,他還惦記著鍋裡溫著的早飯。
“走了?去哪兒了?”遊四海原本十分放鬆,聽說什墨水走了,忽的緊張起來。
張小白嗅到一絲不好的苗頭:“怎麼了?”
“你跟墨高手住得近,你們倆關繫好像還不錯,有什麼話也方便說。我這次過來,主要是想給她提個醒,有人盯上她了,讓她防範著些。”
張小白剛邁進廚房,聽到遊四海的話,便又轉了回來。前段時間,他媽尹美梅好像找過遊四海他們一夥人,拜託他們找他之外,似乎還表明了要找什墨水麻煩的目的。
不過,現在尹美梅已經被他勸回家了。他給尹美梅立了保證書,保證以後再不會與家裡斷絕聯系,他媽才放心離開的。
“我知道這事兒,是我媽找的人,好像是一個叫黑子的大哥。沒事,我媽那就是瞎折騰,她已經回家了,以後也絕對不會再來找麻煩。”
“哎呀,不是不是。”遊四海搓著手裡的杯子,“不是尹總。尹總的單子我知道,黑子跟我提過。現在是另一夥人想要對墨高手不利,本來我也沒太當回事,不過我昨天發現,黑子聯系不上了,這事兒有點不大對頭。”
聽完遊四海的話,張小白不知道自己是以怎樣的速度翻出的手機,他現在只想盡快聯絡上什墨水。他找到某信上的墨水,飛快地編輯了一條訊息發了出去。
“到了嗎?”
等了大概十幾秒,張小白實在心焦,索性撥了什墨水的電話,聽到的卻是已關機的提示音。
“墨高手真的出事了?”遊四海耳尖地聽到電話裡的提示音,嚥了口唾沫,也緊張起來。
“不會的!”張小白說,“墨水她那麼厲害,要有事也是別人有事……”
“小白兄弟,我知道墨高手厲害,可她再厲害,也是肉體凡胎不是?十個人奈何不了她,百人千人那可不好說……”
“不,不會的!”張小白看了下時間,還有二十分鐘左右飛機降落,“她現在還在飛機上。”
“飛機?”遊四海有點懵,“她去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