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何捨不得的。”彼岸勾起唇角輕輕撫了撫冰涼的臉蛋,眼中盡是調笑,“我曾經可是頂著刀疤臉過了整整二十年,早就習慣了,等過一段時間你也會習慣的。”
“可是……”楚淮睿還待繼續掙紮,“可是你的臉如今好了,連疤痕都沒有不是嗎?”
彼岸凝眉想了想,這楚淮睿話中有話呀,於是將匕首貼近自己的臉,毫不在意地道:“那行,我先在我臉上劃一刀,然後再在你臉上劃一刀,這樣咱們以後誰也別嫌棄誰,豈不正好。”
彼岸說完手便揚了起來。
“我錯了。”楚淮睿臉色一驚,握住彼岸的手臂,求饒道:“以後葉小姐過來,我決不見她,總可以了吧?”
“那怎麼行,要是讓人知道你因為害怕我而拒絕見她,那別人還以為我是隻母老虎呢!”彼岸朝楚淮睿翻了個白眼。
楚淮睿心裡重重地嘆了一口氣,一把從彼岸手中將匕首搶了過來,彼岸也未反抗,看他待怎地。
楚淮睿卻將匕首隨手扔在了牆角。
彼岸側頭看了一眼躺在牆角的匕首,回過頭來眯起眼睛,眼內閃過一絲危險的光。
楚淮睿諂然一笑,抱著彼岸的雙肩猛然翻了一個身,將彼岸壓在了身下。
彼岸嚇得臉色一白,心開始怦怦直跳,耳根燥熱起來,本欲反抗,奈何因為怕冷穿得太多,身子像個球一樣,軟棉棉的使不上力,只能這樣硬生生被他壓著。
“你要幹嘛?”彼岸眯著眼睛看人,這姿勢著實不雅,要是此時有人闖進來,那她彼岸的名聲豈不是要掃地了?
楚淮睿將臉貼著彼岸的臉,在他耳邊笑道:“當然是看看你這只母老虎有多兇了。”
“乘人之危算什麼英雄好漢?”彼岸被他鼻中噴出來的熱氣弄得耳根一陣麻養,本能地退了退,剛剛還蒼白的臉頰頓時像個紅蘋果一樣,“有本事你放開我,讓我把這些礙事的外衣脫了,咱們痛痛快快地打……”
彼岸話還未講完嘴唇便被溫熱溫潤的東西覆上,然後又迅速地移開,就像被小鳥啄了一下,那股久違的香甜之氣襲來,彼岸身子如受電擊。
楚淮睿使完壞才起身,將躺著的彼岸也順手拉了起來。
彼岸低著頭,一抹緋紅從耳根直蔓延到了脖子,一副羞澀之態。
楚淮睿半蹲在彼岸的膝前,抬頭對上她清亮的眸子,抻手捋了捋她微微淩亂的長發,柔和地笑道:“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呢?”
楚淮睿不提還好,現在彼岸整張臉都紅了,她想起以前在嚴州的時候,第一次與楚淮睿同房,當時的羞怯與害怕至今都記憶猶新,頂著別人的身子行夫妻之禮,真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彼岸將頭埋得更深了。
楚淮睿雙手捧起彼岸的臉頰,靜靜地凝視著她那雙越發清亮的眼眸,“還是那句話,無論何時、何事我們都不要放開彼此的手,你就算不相信自己的眼光,也要相信自己的魅力絕不遜色世間任何一人。”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只是不太相信你的眼光。”
彼岸微微低頭,若說她身上的魅力,那也是伍茜遺留下來的樣貌,只是如今卻被她日漸糟蹋,臉色泛白,全身傷痕,糟糕透她身上唯一的優點就是這一身不俗的武功,只是兩個月前的重創後,又被禁了兩個月,哪怕曾經氣練蓬勃的樣子如今也變得如此頹廢不堪,她真的很難確定楚淮睿看久瞭如此萎靡的她,是否還保持著一顆熱心,一顆初心。
所以因為她在愛人面前的自卑讓她得變得越發的膽小,就像受傷的兔子遇到坑第一時間都會選擇躲避,與其說她不相信楚淮睿的眼光,更準確的來說她最終還是不相信自己的眼光。
“那你便可將心放在肚子裡了,我楚淮睿是絕對不會見異思遷的。”楚淮睿起身坐在彼岸的身邊,單手攬過她的肩。
彼岸斜眼瞟了楚淮睿一眼,事到如此,她一無所有,除了相信,她又有什麼資格去懷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