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千蕊本來想在彼岸的面前表現一二的,結果被這個死心眼的小草全攪和了,於是她只能憑借在楚淮睿那兒學來的點微末道行,用那“三寸不爛之舌”試圖將彼岸說服。
彼岸何許人也?那可是曾經殺人不眨眼,心如石,冷如鐵的刺客,更何況這吳千蕊還跟她有舊恨,故無論這吳千蕊如何的巧舌如簧、能言善辯,都沒有讓彼岸動一丁點兒收徒的心思。
吳千蕊持之以恆,她比吳千蕊更持之以恆。
這時間一久,高傲的吳大小姐所剩下的那點好脾氣被消磨得一點都不剩,雖然不至於發火,但也沒少翻幾個白眼。
豈料,這邊吳千蕊剛走,楚淮睿又來了。
弄得彼岸想去找煜王都沒有多少時間。
她有時候真懷疑這兩人是不是故意的,故意在拖延她的時間。
“眼看著八月十五即將臨近,正是團圓之際,你難道不想出去買點河燈祭奠一下已故的親人嗎?”楚淮睿真不拿自己當外人地大步走了進來,一屁股坐在板凳上,搞像自己家裡一樣。
正在桌前插花的彼岸很不高興地瞟了楚淮睿一眼,淡淡地道了一句,“沒興趣!”
“我聽說煜王殿下每年都會親赴民間,與民眾一起猜燈謎放河燈,難道你就不想親自為他挑選幾盞河燈送給他嗎?”楚淮睿放下茶杯,望著彼岸目光幽幽,淡然一笑。
彼岸一愣,終於明白楚淮睿這話何意了,感情他是為了試探自己當日跟他說喜歡煜王這句話的真假了。
這楚淮睿果真是滿肚子壞水,如果自己不親自出去買幾盞河燈,恐怕他更要得意了。
況且,她得煜王大恩,買點東西送他,也實在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彼岸將手中的最後一枝桂花插進花瓶中,然後將花瓶放在旁邊的架子上,拍了拍手,轉身盯著還不肯離去的楚淮睿,下了逐客令,“我現在要歇息了,先生請回吧!”
“我才剛來你就要趕我走?”楚淮睿穩穩地坐在板凳上,便沒有想要起身的意思。
彼岸在心底翻了一眼,懶得再去理他,徑直走到後堂房中,坐在妝臺前開始捯飭起自己來,她就著先前來王府的樣子,將自己再一次地扮成了一位偏偏少年郎。
這套裝扮估計是她今後每次出府的標配了。
然後從抽屜中取出一袋銀兩揣在懷裡,準備出門,剛走至正廳,卻瞧見這楚淮睿還坐在那裡未肯離去。
彼岸直接忽視此人,抬步就往門外走。
楚淮睿見她不理,起身跟在她的後面,“我陪你一起去吧!”
彼岸這才站定,悠然地轉過身來,露出一點笑意,“好呀!如果你追得上我,便讓你跟著。”
楚淮睿一愣,大呼不妙之時,只見彼岸的身影如一朵煙雲,朝遠處急速地飄去,須臾便不見了蹤影,獨自留下他在原地悲嘆,“我還有話沒說呢?”
京師大街上行人如織,兩旁攤鋪吆喝不斷,好不熱鬧,更有琳琅滿目、豐富多彩的商品應有盡有,加之中秋臨近,西市街頭巷尾更是應景,新添置了彩燈,河燈還有為拜月準備的香燭祭品一些攤位,可謂是紅彤彤的一片。
彼岸要為煜王挑選河燈,質量自然要與他的身份相配,於是她挑了一間最大的攤位,選了六個最大的蓮花燈讓攤主給串了起來,拿出銀子準備付錢之時,突覺得頭頂一陣涼風襲來。
彼岸本能地身子一退,可就在這一瞬間突然瞧見上方一隻水桶從樓上掉了下來,眼看那桶就要砸到小販的頭上,彼岸一時情急,身子極速向前,手臂一揮,硬生生將那隻桶從小販的頭上揮開了去。
只可惜那桶中的水還是潑了出來,灑得兩人一身。
彼岸只覺得從頭到腳一陣透心涼,身子不由自主的顫了顫。
此時頭上傳來一陣驚呼,“哎呀,對不起!我一時手滑,沒有砸到你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