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忍住欲要將楚淮睿扔下樓的沖動,後退了兩步,又後退了兩步。“這位先生,您認錯人了吧!我可從來都沒有見過你。”
楚淮睿向前的腳步突然一頓,興奮的臉色微微一滯,眼中布上了疑雲,驚道:“你忘記我了?”
彼岸繼續瞥了那人一眼, “什麼叫忘記,我壓根就不認識你,把面紗還我。”
她本能地裝起了失憶。
楚淮睿凝視了她片刻,隨即卻搖了搖頭,苦笑道:“沒用的,哪怕是你化成灰,我都能一眼認出你來,這面紗戴與不戴都是一樣的。”
“呵!這是多想要我死。”彼岸瞅著他不肯放,便上前去搶,可他卻不肯鬆手,死死地拽住另一頭。
彼岸用力拽了幾下卻未拽出來,心中開始窩火。
楚淮睿突然綻開了一朵花般的笑容, “如果你真的忘記我了,那我們就重新認識一下,在下楚淮睿,請姑娘多多指教。”
“楚淮睿?”彼岸冷笑一聲,“別說我以前不認識,以後也不想認識。”
彼岸自知自己力氣可比三頭牛,可是如今連從一書生手中的面紗都拽不回,著實很丟人,要是傳出去,她肯定會被那幽靈笑話死,一想到那個邪魅的女人,她心中的怒氣便一下爆發了出來,身子忽地向前一閃,點住了楚淮睿的xue道。
楚淮睿只覺得身子一顫,全身都不受控制,就那樣看著她輕輕鬆鬆地從自己手中抽出了面紗。
彼岸重新將面紗戴回臉上,才上前解開了他的xue道,帶著警告道:“剛才你冒犯我,我可以不跟你計較,如果你再相逼,小心我把你從裡扔下去,請你現在立即馬上離開我的房間,而且永遠都不要出現在我的面前,否則我照樣可以把你從樓上扔下去。”
她已覺自己用了極大的耐心跟他說出這麼多話來,若他再繼續糾纏下去,那她只好拿伍茜這雙潔白如玉的雙開葷了。
楚淮睿面色慢慢地沉下來, “打擾了。”
說完默默地轉身,走出了房間。
彼岸這時才發現,他走路時一腳深一腳淺的,應該是剛才摔到了腳。
是他自己虧心事做太多了,摔壞腿也是活該。
彼岸迅速找了一個讓自己心安的理由,然後上前關上門,轉身卻看見一桌豐盛的飯菜。
這是楚淮睿剛剛端來的?她剛剛明明只點了兩碟小菜,如今桌上卻擺著五個大盤,而且都還是她最愛吃的糖醋排骨、叫花雞等好菜。
切,想憑這幾樣菜就跟我和好,門都沒有。
她對此更是不屑,胸口卻是悶悶的,彷彿天氣陰沉了下來要下雨一樣,可望向窗外,明明就是豔陽高照。
她圍著桌子轉了兩圈,筷子拿起了又放下,剛才被楚淮睿莫名其妙地攪和,現在心情全亂了。
她幹脆跑到床上,蓋上被子蒙頭大睡,也許當一覺醒來,什麼也沒有發生。
可是在床上翻來覆去,再也難以入眠。
竹桃是在臨近掌燈時分才回來的,這個時間點比彼岸預算的要晚了一些,因為她既然能夠事先搞定她進城的麻煩,難道就不應該事先搞定煜王的行蹤嗎?
鬼知道呢?說不定跑去哪逍遙了也未可知。
據竹桃探來的訊息,煜王殿下除了每日正常上下朝之外,還有一個最近才形成的習慣,那就是每日酉時初他都會到彼岸曾經住過的小別院中去,直呆到戌時末才回府。
彼岸愕然,心想難道他知道自己要回來,所以一直在別院中等自己?
既然如此,那她只好如他所願,來一場慎重其事的偶遇,然後再說自己是為了躲避官兵的追捕,才躲進去的,她相信以她如今在朝廷中的響當當的名號,足可以說得通。
於是倆人商議,彼岸前往別院赴約,竹桃則在暗處協助。
彼岸收拾停當後退了房間,趁著夜色的掩護,往她曾經住的小別院而去,所幸彼岸戴著面紗,縱然大街上人來人往,偶爾還有一隊京衛走過,也未能將她認出來。
當她到達別院門口時,已至戌時。
彼岸左右看了看,見沒有人,然後便身形一閃,人已站定院內。
當然,逃難自然有逃難的樣子,總不能光明正大的走進去。
按照彼岸對此院的熟悉程度,哪怕院內漆黑一片,她照樣能夠輕車熟路地摸到正堂,就在她準備邁步而入的時候,周圍突然火光四起,將整個院子照得亮如白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