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蘇若睡的安逸模樣,士兵垂在腿邊的手撓了兩下,有點羨慕是怎麼回事。
今天是他守營地大門的第十天,自己怎麼沒想到周圍這些膨膨草可以用來墊在身下睡覺呢!看著少年身體陷入草裡,整個人被膨膨草包圍的感覺,一定很舒服。
晚上他往自己鋪蓋下也弄上點。
士兵如此想。
按照往常情況,有陌生人在營地附近打轉是肯定不行的,他們首先進行驅逐,若是警告一次不離開後,他們就會將人抓捕審問。
沒有人敢來營地門口晃悠,且還大搖大擺睡得如此香甜。
士兵沒有驅逐蘇若的原因,是對方手中拿的令牌,他當然認得那是監軍令牌。
在蘇若過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對哨塔發出訊號,現在營地裡沒有出來人,說明千夫長也不知道該怎麼辦,他就先拖著。
對方問的問題他不回答已經很冒犯了,若是再驅趕,那他真是不要命了。
還好這位少年看起來脾氣很好,否則就衝對方拿的這塊令牌,將他給打殺了也沒處說理。
營地內眼下最大的武將就是千夫長了,其他將領都出營了。
這位千夫長偷偷喝酒,現在爛醉如泥躺在營帳裡睡大覺,過去稟報計程車兵怎麼搖晃對方都不醒。
小兵們又不敢做主,只好這麼僵著。
所以蘇若拿著監軍令牌前來,軍營裡的人才會毫無反應。
蘇若昨晚睡得晚了些,不知做了什麼夢第二天醒來後渾身痠痛,剛剛又是一陣急趕路,她有些疲憊,躺下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若是別的地方她必然要警覺一番,但這裡是淳于璟管理的營地,蘇若睡得很踏實。
她發現自己對於大反派很矛盾,既信任又防備。
一炷香,半個時辰,一個時辰……蘇若睡得極為香甜,連翻身都沒有一下。
士兵看著對方,臉上有些糾結,這人會不會死了啊?剛才對方摘下帷帽的時候,他瞟了一眼,只看到了下巴頦,看起來很蒼白的樣子。
對方身陷膨膨草中,看不出呼吸的起伏,但正常人睡覺會一動不動嗎?
會不會是這人原本是拿監軍令牌來求救的?暗紅色的衣服其實滿是血跡?剛剛那人離自己一丈遠的時候,對方身上有沒有血腥味來著?
就在士兵猶豫的時候,他收到了前面哨兵的訊號,攝政王回來了!
士兵鬆了口氣,天知道這位少年睡在門口的這段時間裡,自己有多煎熬。
淳于璟架馬走在前,他身穿銀灰色盔甲,眼神凜冽,表情冷傲,和在皇宮中穿著朝服的攝政王比,少了一絲儒雅,多了一分霸氣。
蘇若攏的膨膨草太多了,她整個人陷進了草團裡,從外面軍隊回來的角度,只能看到她的黑靴子。
她露出的腳尖和一旁兩塊黑石頭似的,絲毫不起眼。
在蘇若的無意間,完成了一場極好的偽裝,就連淳于璟都沒有發現的高水平。
“哪裡來的馬?”
淳于璟下馬後,掃了一眼拴在營門口的汗血寶馬,他很確定營地裡沒有這樣的好馬。
士兵上前行禮,然後趕緊將事情說了一遍。
“那位拿著監軍令牌的少年就在那。”士兵指了指不遠處攏起的膨膨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