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璟坐直了身體,他想回一句當初娘娘舉止更為過分,突然記起那時他對蘇若“過分”的舉動。
自己要麼拿出匕首威脅,要麼將人冷漠甩下……
蘇若這一推,已然算是輕的了。
淳于璟很少會反思自己,可現在他卻不自覺拿曾經的自己去對標,他什麼時候是這麼有良心的人了?
“娘娘過河拆橋。”淳于璟垂眸抱怨一句。
蘇若充耳不聞閉眼假寐,她搭理他才怪!
離開了柳知山的管轄範圍後,暮風便跟上來了。
淳于璟已經暴露了自己能隨時聯絡屬下這點,暮風便也不藏著掖著在後尾隨。
主要是暮風跟在隊伍裡還有一個作用,盯著想要溜走的熊魄。
世間萬物,一物降一物,熊魄慣會能言善辯的人,他算命更多靠的是“看人下菜碟”。
所以他總是能憑藉嘴上功夫達到自己的目的,不知不覺地將旁人給繞暈。
然而這招對暮風無用,他對熊魄所說的話完全免疫,你說你的,要走不行。
一路下來,熊魄愣是沒找到溜走的機會。
而蘇若和淳于璟則保持著冷戰,換句話說,是蘇若單方面的冷戰。
自從說了不喜歡那話後,蘇若對淳于璟徹底落了冷臉,面對他的主動搭話也是嗯啊敷衍,全然冷漠的態度。
淳于璟外表看似溫潤如玉,風度翩翩,然滿朝文武都知道攝政王是個笑面虎。
實際上的他本性冷漠,私下裡更多是不苟言笑的狀態,他若是笑起便有人要倒黴了。
不管是表現出來的溫和樣子,亦或是私下裡,從來都是旁人想方設法和攝政王搭話,沒有說淳于璟費盡心思找話題的。
待在一個馬車裡,淳于璟總是想和蘇若說點什麼,奈何自己提什麼對方都是不冷不熱。
時間久了,淳于璟也有些煩躁了。
他就沒這樣低三下四過!
當然,從蘇若視角看,頂多是對方說話自己不願搭理,哪裡算得上低三下四,攝政王高高在上慣了,突然碰到蘇若這樣不給好臉色的,就覺得自己主動開口便是委曲求全。
他再三主動仍舊沒有回應後,淳于璟心裡那股傲氣勁兒也來了。
整個人刻意地高冷起來,可勁地釋放低氣壓。
當然,這時候蘇若如果有了好臉色,某位攝政王絕對是會借坡下驢,然而蘇若一個臺階都不給。
這副樣子其餘人看得有些膽戰心驚,蘇若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受影響。
有時候蘇若都佩服自己的膽量,但她就是對大反派不害怕,這大概是命運吧。
也只有她這性子才有可能頂住攝政王的威壓來匡扶大周。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間再過一個縣城便到江南了。
而這個縣城,也是蘇若定下鏢師們的護送目的地,此縣城距離江南只有半日的路程。
“多謝諸位一路相護,就此別過。”
蘇若對鏢師們道謝,寫好了書信讓他們帶回去,鏢師們將蘇若的書信帶回鏢局就可以領賞銀了。
“謝姑娘若是信得著兄弟們,日後想去哪裡,隨時給我們去信,我們定然前來相護。”
這些時日下來鏢師們也都相處出了感情,他們還結拜了兄弟。
說話的便是做大哥的鏢師,他的態度也代表了其他人。
蘇若是鏢師們公認的良心僱主,她沒有高高在上讓他們當牛做馬,本來接這個金單每個人做好了尊嚴有損的準備。
結果沒想到遇見了這樣好的一個人,謝小姐給了他們尊重,他們自然回報真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