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乃張常軍張參將,這位是衙門裡的得力干將顧非顧捕頭。”柳知府給二人做著介紹。
捕頭這個職位不算高,能得柳知府專門介紹的有意引見,說明這二人和柳知府關係匪淺。
“柳知府不用介紹了,我們來衙門就是為了這二位。”淳于璟抬手止住柳知府要繼續往下說的話。
柳知府一愣,這才注意到底下二人難看的臉色。
腦中瞬間浮起一個可能,柳知府表情也不好看起來。
“怡兒她亂丟東西被顧捕頭抓住,本想交罰銀了事,顧捕頭張參將要本官來衙門親自受罪,這便來了。”
聽到本官兩個字,底下二人更是僵硬了手腳。
心中只有兩個大字:完了!
這還不是最誅心的,接下來才是。
他們親眼見到那位大人從懷中掏出了一樣東西放在桌上,二人定睛一看,媽呀,那紙團何時被拿走了!
沒錯,淳于璟掏出來的正是蘇若丟出去的紙團子,巴掌大小的畫沾著茶水撕碎揉成團,細說起來大小都不如拇指蓋大。
“柳知府看看此物應當交多少罰銀好?”
不說那二人,就是時時刻刻跟在淳于璟身邊的蘇若,都不知道這人何時將紙團拿走的。
這小小的、不仔細看在大街上都注意不到的紙團足以說明,蘇若他們一行人從進城後,就被顧非這人盯上了,否則從車廂外丟個這樣小紙團,便是彈到了旁人臉上再落在地面上都不好找。
怎麼就能讓顧非一眼盯住?
當淳于璟拿出這個紙團後,聰明人都知道是什麼意思。
自己手下平日做的什麼事柳知府太知道了,因為他也會分得大半利潤。
顧非是個很機靈的人,他知道什麼人能下手,什麼人不能下手。
這些年來對方即便只是個小小捕頭,卻能常常出入柳知山的府邸,和他那份聰明勁兒脫不了關係。
然而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溼鞋,顧非這回攤上事兒。
氣氛一時凝固住了。
突然外面傳來敲門聲,是師爺過來複命,他已經安置妥善了蘇若帶來的那夥下人。
此刻在梧桐苑休息的鏢師們一個個震驚程度不比顧非和張參將小。
等等,剛才在府衙大門口景公子說的是……本官?
景公子是朝廷命官?!
怪不得總覺得對方身上有股貴氣,下的命令也會讓他們不自覺聽從,合著人家是官老爺!
府衙的師爺最好耍官威,他們已經習慣了作為鏢師不得府衙官員好臉的事情,頭一回遇到官府的人好聲好氣的態度跟他們說話。
那端著的笑臉分明是有意討好!
他們雖然隱瞞著鏢師身份,但現在扮演的謝家奴才還不如鏢師呢,對方會有這樣的表現。
唯一的原因就是他們仗勢了。
而這個勢力就是景公子!那一定是個大官了,讓他們這些隨從都跟著雞犬升天。
想當然的謝小姐身份定然也不俗,這二人比他們想的身份還要高貴!
鏢師們心裡各種猜測二人身份,彼時前堂的淳于璟又問了一次柳知府,這個紙團應該罰多少銀子。
師爺過來複命,算是給了柳知府轉動腦筋思考的時間。
“顧鋪頭這是怎麼回事!”柳知府眉毛豎起怒問。
顧非心下戚然,連忙跪下告罪,說自己有眼不識泰山,求大人贖罪等話。
淳于璟極好說話道“顧捕頭依法辦事,本官是來交罰銀的,一兩可夠?”
說著,淳于璟拿出一兩銀子丟在了顧捕頭面前,正常若是抓到百姓亂丟垃圾在主路道旁,最多也就幾錢銀子。
所以淳于璟這一兩銀子自是足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