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如何的不想面對,孫不究也只能面對。
他轉過了身。
“王爺,我想起來了,之前碰到思時聊了幾句,內容提了一句她的身份,太后可能聽到了。”
大腦飛速運轉的孫不究只想到這個可能,畢竟在此之外他從未向太后提過思時身份。
孫不究說著舉起左手,作發誓狀。
他這回可真沒說謊。
見淳于璟看著他,面無表情像盯著死物的樣子,孫不究額頭冒出冷汗,他小心提議道:“王爺,太后稟人叫我,我現在是不是應該先回四合院去?”
孫不究已經不敢求淳于璟饒恕小河了,他現在只想快些在對方面前消失。
淳于璟視線左瞟了眼,暮風立刻上前,示意他領著孫不究回去。
孫不究撓了撓後腦勺問道:“王爺,太后問起小的該怎麼說?”
淳于璟收回視線,目光淡淡看向隔壁院落,他輕輕吐出了四個字。
“太后娘娘,孫神醫來了。”負責去傳話的小宮女回稟。
蘇若頷首,小宮女去將院外的孫不究帶到了眾人面前。
“孫神醫,這位思時曾是攝政王府後院妾室,是也不是?”
蘇若直接問了出來,至於孫不究的反應,對方實話實說是最好,但若選擇幫思時隱瞞,她也有別的後招。
“是。”
蘇若想過孫不究會說實話,卻沒想到對方如此乾脆地說了。
不光蘇若驚訝,她看向一旁的思時,對方眼珠子都要瞪出來了。
孫不究不僅爽快應答,他還舉一反三,不待蘇若繼續追問,直接把思時的老底都兜出來了。
“思時是揚州富商送給王爺的瘦馬,王府後院只有她一名女子,思時便以貴妾自居,後來因嫉妒毀了丫鬟的臉,被趕出王府,後機緣巧合成為道家弟子來到了始後廟。”
在閣樓,淳于璟說得四個字是——據實已告。
得了這個吩咐,孫不究心裡就有譜了,當初他在王爺身邊時,這位思時姑娘就在王府後院了。
彼時的道家弟子思時名字還叫雁娘,在揚州王爺帶著她出席過幾次席宴,回到府邸後對方便以妾室自居,因著後院無其他女子,她便認為自己是唯一的女主人。
張揚的下場便是被驅逐出府。
這些都是在揚州發生的事,所以盛京這邊壓根沒有風聲,且攝政王府的人從不認為思時是王爺的女人。
“在始後廟的道家弟子皆為童女身,思時道長既然當了妾室,怎可來始後廟!”女眷中一名年輕女子驚撥出聲。
隨即她臉色慌亂捂住嘴巴,跪地請罪道:“妾身因太過驚訝脫口而出,求太后娘娘恕罪。”
“恕你無罪。”蘇若揮揮手,讓女子起身。
女子叩首道謝,低著頭的她眼底難掩對思時的幸災樂禍。
這點小心思蘇若當然看透了,她自是願意配合這場戲,她板臉聲音冰冷道:“你如何解釋!”
思時知道大勢已去,從孫不究嘴裡說出她的身份,對方自有辦法證實。
最重要的是孫不究向來聽王爺命令列事,對方敢這般說出來,說明是王爺同意了的。
“思時乃完璧之身,來到始後廟前的女道士都由宮裡的嬤嬤檢查過。”思時說這話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
這是屈辱。
若是沒有暴露身份之前,她說這番話不會有如此的難堪,現在一切都見光了,自己作為妾室,攝政王卻連碰都沒碰過,當真是個笑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