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書房內一共有五名大臣,分別是兵部尚書,御前大臣,宗人府宗令,護國衛總指揮使以及戶部侍郎。
幾人互相見禮,閒聊幾句後得知,原來大家都不清楚此行進宮內情如何。
太后召大臣入宮,這是第一次。
當年先皇下旨聘蘇若為後,到帝后大婚這期間,蘇若在皇城可謂是無法無天,甭管是權臣還是貴女,沒有她不敢惹的人。
偏偏對此先皇一味包庇還誇讚其真性情,稱是難得純粹之人。
對此群臣也無可奈何,從而造成了盛京內無人敢惹蘇國師之女的景象。
本以為蘇若入主後宮會變本加厲,結果她反倒消停下來,也有可能是先皇與蘇國師相繼去世,她沒有了仰仗的關係。
成了太后雖在後宮裡平日胡鬧著,卻不會折騰到前朝群臣了。
近兩年外界傳太后在後宮如何得不像話,為何諫官無一人上書彈劾,因為相比以前,太后這已經很收斂了!
那些更過分的事情先皇都允了,這些只是小打小鬧罷了,他們若因傳言而上奏,便是反駁先皇不敬先皇。
到時讓政敵揪住了這個錯,指不定會怎麼攀扯,彈劾太后得不到好兒不說,反倒沾一身爛泥。
故此百官對太后的行為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太后願意在後宮怎麼鬧就怎麼鬧,只要不耽誤國事,女兒家之間的齟齬抑或是其他都不重要。
以往群臣有意保持這種平衡。
若往近了說,前些日子裴老太君那事兒,最後哪個都沒落得好,唯獨事件中心的太后娘娘依舊如常,高枕無憂。
有了此事,往後更不會有人去觸太后黴頭了,婦道人家在後宮能掀出什麼浪來?隨她去罷。
這是百官之間心照不宣的想法。
然而今日,太后卻傳了懿旨,御書房的這幾位聽聞是太后召見,心中有些猶豫。
說來,太后其實沒什麼面子,嚇唬劉戟那樣的六品官都勉強,更別說這幾位重臣了,對於太后的懿旨,他們是敢推的。
謝厚禮在傳旨的時候,自是察覺到了面前之人所想,故此又追加說道:“皇上吐血危在旦夕,若是晚了耽誤大事……”
話點到為止,謝厚禮也不多勸轉身去下一家傳旨。
周煜到底是大周的天子,提到了皇上,這幾位都不敢耽擱連忙進了宮。
恭王妃領著世子跪在御書房前,幾位大人過來自然看到了,聽恭王妃一口一個為兒請罪,褚兒無意等話。
他們大概能猜到,皇上出事和恭王世子有關。
具體發生了什麼事他們不知道,更加不明白太后召他們來意欲為何。
兵部,護國衛,宗人府……想著他們身上官職所負責的事情,幾人心思沉了沉,太后要做什麼?
“——太后娘娘駕到”
太監高喊著。
只見太后從偏殿後方出來,落座在屏風後。
小皇帝平日批閱奏摺的桌後有一面紋著大夏山河圖的屏風,屏風後便是正殿偏殿相連的長廊,蘇若從這裡走出來。
蘇若雖然身份貴為太后,但在這般場合下,和朝臣接見禮數還是要全些,坐在屏風後遮面而談更為妥帖。
“微臣見過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金安。”殿前五人拱手問安。
屏風後面有扇窗戶,此刻正值下午,陽光從後窗投射而來,金色的光芒籠罩蘇若全身,幾人逆光看著正前方的太后。
光輝透過屏風映出朦朧的身影,無端給坐姿端正的太后增添一絲神聖的味道。
眾人心裡都有一個想法,眼前的太后和以前很不一樣,即便蘇若到現在一句話沒說。
“免禮。”
“諸位大人想必已經知道皇上受傷的事情,至於具體如何,不若將罪魁禍首傳喚過來說道說道。”蘇若不緩不慢地說著,聽不出喜怒的語氣給人一種高高在上之感。
“遵太后娘娘之意。”幾位大人回道。
不多時,恭王妃和恭王世子聽傳來到御書房殿前。
外面不知何時飄起小雨,雨勢雖不大卻澆透了恭王妃的髮絲,恭王妃母子二人一身水汽,瞧著有些狼狽。
一入殿內,恭王妃撲通跪在地上,哭著說教子無方,說周褚乃恭王府獨苗,她願意代子受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