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你如何看這位太后娘娘?”裴老太君幽幽開口。
三娘是柳老太君的閨名,倆人只有在私下才會這麼叫。
裴老太君是半個時辰前醒來的,現在的情況是她若醒來便要去太后跟前問候,已經被落一次臉面的裴老太君不想再去,故此繼續裝暈。
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情,心中難免惱怒,又聽到柳老太君講她昏倒後的事情,氣憤的裴老太君沒忍住情緒拍了下桌子,手鐲便是這樣磕壞的。
在裴老太君昏迷的時候,白荷過來了一趟。
“柳老太君,你能咽得下這口氣?”蘇荷過來說是看望裴老太君,實則是過來挑撥的。
“太后往日在宮中胡鬧也就罷了,現在開始折騰命婦了,若是第一次不制止這囂張氣焰,以後行事只會更加過分。”
“此事若是不了了之,柳家和裴家的臉往哪裡放……”
“本公主言盡於此,這般簡單的道理我都能懂,兩位老太君好好想想。”白荷進來說了一堆話,也不管柳老太君聽沒聽進去說完就走了。
柳老太君先說白荷一事後講的蘇若,裴老太君如此生氣,白荷上眼藥的話語也有一部分因素。
對白荷的小算盤二人一眼就能看透,但不得不說,白荷所說的正是她們顧慮的。
這事,不能輕拿輕放。
蘇若的賞花宴是辦在初六,討伐她的奏摺是初七呈上的,發酵的時間不超過一日。
大周朝臣奏摺全在淳于璟的書房,他批過之後再選擇性地將奏摺送到御書房,而小皇帝對這些奏摺根本不會看,全部在上面寫個“可”就行了。
攝政王呈上來的都是可同意的奏摺,凡是被攝政王否了的,都不會到小皇帝跟前。
一摞的奏摺淳于璟開啟的第一本,便是宋奎所呈,這是由他授意所寫狀告蘇若的摺子。
淳于璟有心試探看看太后若是地位不保了,她身後的人會如何做。
給宋奎的摺子蓋了戳後,淳于璟的表情有些不對了,因為他拿出的第二本,第三本,第四本……一直到近二十本的奏摺,全部都是參太后的摺子,淳于璟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暮風。”淳于璟對外喚了聲。
“屬下在。”外面守在門口的男子應了聲,隨後進了屋,他是淳于璟的貼身侍衛。
淳于璟吩咐道:“把昨日賞花宴的情況說一下。”
早朝結束後,淳于璟便一直忙著處理公務,直到現在才回府處理呈上來的奏摺。
自然也沒時間聽後宮賞花宴之事,本想處理完奏摺再說,結果看著這一個個呈上來的摺子,淳于璟決定現在就聽聽昨日到底發生了什麼。
奏摺上寫的全是聲討太后的內容,什麼舉止不端,有違祖訓,不堪後任……彷彿太后昨日將天捅了個簍子一般。
“回主子,在太后的賞花宴上發生了兩件大事,一是太后與長公主的衝突,二是太后與裴老太君的摩擦……”
暮風將賞花宴上發生的事情一五一十講了清楚。
“是太后先提議作詩的?”淳于璟追問。
“是的。”
“從頭到尾太后表現的如何?”
“太后很淡然,絲毫沒有為自己所做之事露出擔憂。”
……
……
淳于璟思考片刻,他把所有參蘇若的摺子放在一旁,然後繼續審批下一堆奏摺。
御書房內,小皇帝坐在椅子上打著瞌睡,腦袋點頓間,下巴不小心磕到桌面,突然的疼痛讓他立刻清醒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