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令人膛目結舌的是他的天涯蝴蝶劍,整個西湖水面上彷彿被這劍光籠罩,處處都是他的劍光,處處都是他飄逸的身影!
他已經領悟了劍的奧妙,劍法達到了化境,他已經做到人劍合一,劍就是他,他就是劍!
他的速度猶如流星,他的灑脫猶如蝴蝶一般,這世上也只有他,才能舞出這種精妙絕倫、瀟灑飄逸,但又不失絕美的劍法,這也恐怕就是江湖人這麼崇拜步天涯的原因。
他的容貌不但英俊不凡,而且就連他的步法和劍法都透出一種詩情畫意的儒雅之美!
魯盾素知步天涯的天涯蝴蝶劍的美,更素知步天涯天涯流星步的飄逸,但卻從沒見到步天涯在人前舞劍,更從沒見過在水中舞劍的人!
他簡直都呆住了,若不是這曲‘美人盈笑英雄冢’乃是他自創,即使睡夢中都不會忘記,他恐怕都已經忘了怎麼彈奏這曲子了!
他機械的彈奏著這首悠美的曲子,但他的一雙眼睛一眨不眨的卻呆住了。
只聽琴聲悠悠,蕩氣回腸!
只見劍光縈繞,動人心魄!
整個西子湖畔就籠罩在劍光中,就沐浴在悠美的琴聲中,這那裡是在人間,簡直就是瓊樓玉宇的仙境!
琴聲時而柔情似水,時而宛轉悠揚,時而幽怨哀傷,時而悲慼,時而纏綿,時而激昂昂蕩氣回腸,而步天涯也隨著他這首曲子劍法也有快有慢,快時猶如疾風驟雨,彷彿把人世間一切悲憤和不平都發洩在這一劍中,慢時,又好似情意綿綿的痴情男女,恰似軟語溫存,浪漫到了極點!濃情蜜意美到了極點!
西子湖畔美,卻美不過水中含苞欲放嬌滴滴的荷花,花美卻美不過水中美豔豔的‘美人魚’,美人魚再美,卻不如這婉轉悠揚的人間仙曲蕩人魂魄,而琴聲再美,卻美不過步天涯那飄逸的步法,灑脫的劍法!
步天涯一身白衣如雪,沒有一點塵埃,彷彿就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人一樣!
所有人眼中的步天涯已經不是一身銅臭之氣的汙濁男人,而彷彿化作一個最純潔的美貌天使一般,在天上宮闕的仙境,雲霧繚繞中舞起了詩情畫意的劍舞!
也不知有多少美若天仙的少女痴情默默的望著步天涯,也不知有多少春心蕩漾的美人魚失掉了魂魄!
就連魯盾都不由得痴了,心中不由得暗自稱贊不已。
魯盾不由得暗暗道:“昔日公孫大娘劍舞動四方,世人皆稱之為劍神,最美的劍神,而今日步天涯在水中舞劍,那飄逸的身影,瀟灑的劍法,豈不就是昔年劍神公孫氏的再生一般,唉,步賢弟當真是奇人也!”
傳說,著名的書法家草聖張旭就因為看到公孫大娘的劍器之舞,於是茅塞頓開,成就了落筆走龍蛇的絕世書法!
就連著名的詩聖杜甫,在少年之時也曾見到公孫大娘舞劍,不由得嘆為觀止,引為奇聞,於是豪氣大發,揮筆走龍蛇寫出了一首流傳千古的名詩‘劍器行’!
詩中道:
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霍如羿射九日落,矯如群帝驂龍翔。來如雷霆收震怒,罷如江海凝清光。
絳唇珠袖兩寂寞,晚有弟子傳芬芳。臨潁美人在白帝,妙舞此曲神揚揚……
詩中把劍的美寫的淋漓盡致,而公孫大娘也成了世人嚮往的劍器之神,公孫氏把舞蹈和劍法融入一體,美到了極點。
而今日步天涯水中舞劍,把劍的豪氣,劍的傲氣,劍的灑脫,劍的正氣,劍的儒雅,劍的美都融入了一體,那飄逸的影子簡直猶若公孫大娘複生,劍之女神再世一般!
終於,琴聲嘎然而至,弦斷曲終!
而步天涯也隨著琴聲停止的一剎那,猶如踏浪一般,踏著碧清的湖水,飛身躍入了小船中。
只見步天涯神色不變,氣不喘,臉不紅,甚至連鞋子都不曾濕了一點,飄飄兮宛如仙人,就見步天涯微微一笑,抱拳道:“小弟獻醜了。”
半天,魯盾都沒有說話,半天,湖中的美人魚們都不曾發出一點聲音,眾人彷彿依舊置身於九霄上雲霧飄渺的仙境,靈魂都不曾回歸。
所有人都默默的注視著步天涯,沒有喝彩聲,沒有叫好聲,甚至沒有半點聲音,天地中只有湖水的潺潺聲。
步天涯也愣住了,他沒想到,自己舞劍完畢,居然所有人就像失了魂,丟了魄一般。
他微笑搖搖頭,輕輕的除掉腳上的木板,又把騰蛟劍插入腰中,然後拿起一杯酒,一飲而盡!大笑道:“聆聽雅奏,當痛飲一杯!”
他喝了這杯酒,忽然之間,水中的美人魚們傳來了瘋狂的驚叫聲、喝彩聲以及雷鳴一般的掌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