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天涯倒揹著雙手來回的走了幾圈,忽然從角落裡撿起了一個酒壺,這顯見是梅萬裡留下的酒壺,因為據說梅萬裡當時正在喝著悶酒,觀賞著霧凇和寒梅。
步天涯揭開了酒壺蓋,用鼻子聞了聞,酒壺裡的酒還尚存一些,並沒有流淨,但尚存的酒卻已經也凍結成了冰溜子。
步天涯嘆道:“這是上好的竹葉青,恩,好酒,好酒。”
雲中遙苦笑著搖搖頭,輕聲道:“賢弟,這酒有沒有毒?”
步天涯微笑道:“這酒不會有毒的,因為我曾經用銀針試過梅大俠的咽喉,若是這酒有毒,銀針會變色,所以,可以肯定的是,梅大俠絕不是喝酒中毒而亡的。”
雲中遙苦笑道:“既然不是中毒而亡,以我岳父的武功,任何人想暗害他,他也絕不可能沒有半點還手的餘地,而如今,他既沒有中毒,身上又沒有傷痕,這就奇怪了,簡直太奇怪了。”
步天涯沉吟片刻,道:“雖然梅大俠不是喝酒中毒而亡,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一定還是中了毒了,否則的話,以梅大俠的功夫,天下間沒有人能輕而易舉的就殺了他。”
他看了看那棵紅梅樹,然後飛身上了樹,道:“雲大哥,假設你是梅大俠,我就是刺客,我若是暗殺你,又令你沒有反抗的餘地,唯一而有效的手段就是用暗器,而梅六也曾說過,一條人影在梅樹上一閃而沒,可以肯定的是,兇手一定藏身於樹上,並且十分熟知梅大俠的一舉一動。”
他從樹上又飛身落在雪地上,嘆了口氣道:“可是奇怪的是,梅大俠身上卻找不到一處傷痕,究竟是什麼暗器?”
他喃喃自語道:“要想一擊就致命,而暗器必然要襲擊要害,否則的話,即使有劇毒,也不會立刻身亡,暗器,暗器……”
他來來回回的渡著步子,忽然間看到了霧凇,不由得眼前一亮,伸手從松柏上摘下一根松針,微微沉思了片刻,欣喜的道:“雲大哥你看!”
雲中遙不解其意,問道:“霧凇?松針?賢弟以前是不是沒有見過這種奇景?這在我們遼東是最美的景色。”
步天涯微笑道:“大哥你看這根松針,假如兇手是用針做暗器的話,然後暗器擊中梅大俠的心口要害,然後劇毒就立刻滲進他的內髒,立刻就可以要了人的命,而且用針做暗器,針又細小,不易被人發覺,我們沒有仔細檢查,根本看不出,我相信,那些毒針一定還留在梅大俠的心髒中!”
雲中遙恍然大悟,雙手一拍道:“對呀!咱們再去檢查一下屍體!”
二人急忙又來到了靈堂,直奔梅萬裡的屍體而來。
昏暗的燈光下,梅萬裡的屍體依舊躺在棺材裡,依舊沒有什麼變化。
步天涯又一次解開了梅萬裡的衣衫,仔細的在梅萬裡的心口附近找了半天,終於發現一點蛛絲馬跡。
只見梅萬裡的心口處還是沒有什麼傷痕,只是有三點紅點,不仔細分辨根本看不清,即使仔細觀看,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普通的斑點!
步天涯將手中銀針刺進了梅萬裡的心口,然後抽出來看了看,只見銀針果然成了黑色!
步天涯嘆了口氣道:“果不其然,毒果然是在心中,兇手用毒針射進梅大俠的心窩,毒就停在了心髒,而沒有四處蔓延,而且用手也絕不會能射進人的心窩,而且梅大俠穿的衣服雖然不多,可也不少,我敢肯定,一定是酷似於暴雨梨花針的那種暗器,一定是用針筒,發射時的速度和力量絕不會遜色於暴雨梨花針,唉,此種暗器當真毒辣!”
雲中遙早已淚流滿面,梅萬裡若是自然死亡那倒要另當別論,因為人畢竟都會死,誰也難免一死,那是沒有辦法的事,可是梅萬裡卻是被害死,作為女婿的他,心裡又怎能好受?
步天涯嘆道:“雲大哥莫要傷心了,我覺得這件事一定有內奸,一定有人勾結兇手謀害梅大俠,否則的話,兇手絕不會能摸清梅大俠的生活習慣,大哥可知道梅大俠生前都得罪過什麼人?”
雲中遙搖了搖頭:“我岳父為人和藹可親,深受江湖人愛戴,不過得罪人也是不少,因為他除暴安良,身為五藩大俠之一,當然也難免得罪人和遭人妒忌,不過,我也沒聽說我岳父得罪過什麼人。”
步天涯皺了皺眉,又道:“梅大俠遭受暗算,若沒有內奸,應該沒有人能暗算他,我懷疑一定出了內奸,而且這人一定是梅大俠最親近的人,大哥,梅大俠除了我大嫂一個女兒之外,還有什麼親近的人?”
雲中遙搖了搖頭道:“我岳父就只有一個女兒,另外還有四個徒弟,其他比較瞭解他的人,也就是我岳母了,除此之外,再也沒有別人,你是說,他的徒弟?”
步天涯緩緩點了點頭,輕聲道:“不錯,我正懷疑他們。”
雲中遙連連搖頭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步天涯問道:“不知他四個徒弟都有誰?為什麼不可能?”
雲中遙嘆道:“賢弟有所不知,我岳父共有四個徒弟,這四個徒弟簡直比他的親生兒子還要可親,大徒弟號稱妙手書生名喚梅盛,自幼乃是孤兒,是我岳父一手撫養長大,故此隨我岳父姓梅,此人醫術精通,善於點xue,絕不會出賣我岳父;二徒弟人送外號鐵金剛,名喚鐵開,一身十三太保橫練的功夫,為人忠厚老實,也是自幼就跟隨我岳父,忠心耿耿,也絕不可能出賣我岳父;三徒弟人送外號雲裡飛鵬,名喚薛鵬,此人輕功最佳,當年此人也是一個孤兒,是我岳父一手收養,已經跟隨了我岳父十年之久,此人極重情義,不要說出賣我岳父,他甚至可以為了我岳父去死,此人也覺不可能;還有我師傅的關門弟子金鴻,此人五年之前拜我岳父為師,人送外號天運算元,精明能幹,掌管我岳父各個地方的産業,是我岳父的左膀右臂,我岳父對金鴻有救命之恩,當年金鴻被仇人追殺,走投無路,快要死的時候,是我岳父救了他,傳他武藝,我岳父最鐘愛的徒弟就是他,他也拜我岳父為義父,所以,此人也不可能出賣我岳父,再說了,殺了我岳父對他們任何人也沒有什麼好處,而且他們要想殺我岳父,有的是機會下手,又何必等到今天?而且我岳父只有一女,百年之後,他的産業平均分配給四個徒弟,就足夠他們錦衣玉食一輩子了,若說是謀奪財産,這也絕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