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乘站起身,往門外走去,結果一拉開門,就被人推到了一邊,小乘背靠著牆,愣愣的看著站在病床邊的男人,又看了看黎越,最後還是走了出去,並且帶上了門。
黎越輕微的動了一下,看了寧傅言一眼,卻什麼都沒有說,收回目光繼續看著黎星。
寧傅言盯著黎星的臉,她臉上還有些血汙沒有完全擦去,只有胸口輕微的起伏證明她還活著。
“肇事逃逸,撞了我姐的那個人跑了……”黎越緩緩說道,因為咬牙忍著情緒的緣故,腮幫子的肌肉微微抽搐著。
寧傅言蹲在他的身邊,情況和他差不多,臉上泛白,眼裡彌漫著血絲,只是一夜之間,寧傅言的下巴上就冒出了青色胡茬。
整個人突然少了幾分平日裡的銳利。
“我會讓人去查的。”寧傅言沉聲說道。
病房裡再次安靜下來,兩個男人之間似乎達成了某種默契。
黎星是第二天晚上才醒的,黎越和寧傅言一直守在旁邊,看見她睜開眼睛,就立刻叫了醫生進來。
兩人目光都落在她的身上,緊緊的盯著,直到醫生做完基礎的檢查,表示她慢慢恢複就好,黎越和寧傅言齊齊鬆了口氣。
黎星還不能動,只能緩緩移動著眼珠,看著醫生離開後,目光就落在黎越身上,見他狀態很不好的樣子眉心微微擰了一下,而下一刻看到寧傅言的時候,眸光一滯。
“姐。”黎越不敢去碰黎星,只能手足無措的蹲在旁邊,喊了一聲之後卻說不出話來了。
而寧傅言抿著唇,看著黎星,聲音沙啞:“你先去休息一下吧,我陪著阿星。”
他看著黎星,話卻是對黎越說的。
黎越明顯的不願意,可黎星卻定定的看著他,她沒辦法說話,不知道為什麼,一張口喉嚨就火辣辣的痛,可眼裡的意思很明顯,催黎越去休息。
“黎星肯定也希望你現在去休息,你知道自己現在是什麼樣子嗎?”病房的門被人開啟,在門外守了半天的秦赫走進來,朝黎越說道。
黎越看了黎星一眼,到底還是走了出去。
他一走,秦赫也沒有關門,只是看了寧傅言一眼。
可寧傅言沒有看他,目光始終落在黎星的身上,秦赫無奈,只能轉身走了出去,順便把門關上了。
黎越一走,寧傅言就在他原本坐著的地方坐了下來,頓了頓,還是朝黎星伸出了手。
他沒敢用力,只是用指尖一點一點觸碰著黎星的側臉,從她的額際到她的臉側,最後停留在她的耳邊。
“阿星。”寧傅言沙啞著聲音喊她,眼裡的情緒明朗。
黎星瞳孔微微一縮,下一刻卻閉上了眼睛,不願意去看他,也不願意去看他眼底那些不知真假的感情。
寧傅言動了動手,指尖落在她的眼皮上,帶起輕輕地酥癢,黎星眼睫輕顫著,就是不肯睜開眼睛看他。
可她能閉上眼睛,卻沒辦法捂住耳朵。
所以寧傅言所說的話,一字一句全都清晰地落入了她的耳裡,砸進她的心口,激起滔天駭浪,偏生又苦又疼。
寧傅言的聲音很低,像是在緩緩地敘說著,他說:“阿星,我知道了,我喜歡你。”
黎星顫動的睫毛靜止下來,下一刻唇角揚起一個嘲諷的笑容,可眼睛閉著,仍有眼淚從眼角滑落下來。
寧傅言抿了抿唇,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淚,繼續說著,“我早該想到的,你恨我,你這麼恨我,還說什麼過去的事情就讓它過去吧,阿星,我在自欺欺人,你又何嘗不是在自欺欺人?”
他頓了一下,眼裡閃過痛意,“你就恨我,你恨著我,我來喜歡著你,也嘗嘗當初你痛之所痛。”
黎星始終閉著眼睛,身側的手卻下意識的想要緊握成拳,然而抽搐著,正在輸液的手血液倒流,好在麻藥效果過去後,她本來就是一身的痛,手背上的痛反倒不算什麼了。
還是寧傅言趁早發現了她的手,連忙叫了醫生進來。
醫生一邊幫黎星重新紮針,一邊說道:“有什麼事情等過了這段時間再說,現在病人的情緒不宜激動,不然怎麼好好養傷?是想在病床上躺個大半年嗎?”
寧傅言抿著唇在旁邊,微垂著眼,任由醫生的數落。
黎星還是閉著眼睛,直到醫生離開也沒有睜眼看過寧傅言,至於寧傅言說的那些話,她聽見了,卻不想做出任何的回應。
早上的時候,黎越過來換寧傅言去休息。
寧傅言剛出了黎星的病房,等在一邊的秦赫就走了過來,跟在他身邊低聲說起調查的事情。
“路口的監控遭到了破壞,我們讓人進行了排查,查到一輛車,但是找到車主的時候,他說車子早在半個月前就被偷了,一直沒有找回來。”秦赫擰著眉,為了查這些,他也沒有睡好,不過狀態比寧傅言要好得多。
寧傅言眸色冷沉,聽見秦赫的話腳步一轉往電梯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