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疤男人從車子裡鑽出來,手裡的槍並沒有收起來,擰了擰眉,顯然很不屑動手去虐待一個女人。
被扯得踉蹌的黎星看見他的表情,心裡並沒有鬆口氣,雖然少了個人虐待她,可刀疤男人手裡有槍。
這裡本來是一個工廠,以前還在執行的時候,尚且沒有人來,後來這裡廢棄了,周圍都是還沒有開發的林地,蛇蟲鼠蟻都有,就更加沒有人來了。
黎星被司機拖著走進去,這麼短的距離,她的頭皮已經痛到麻木。
黎星被司機隨手甩在地上,她一手護著肚子,一手撐地坐著,仰頭看著拿槍的男人問道:“我弟弟呢?”
她臉色發白,面上雖然保持著鎮靜,可眼睛裡的焦急和驚恐是掩飾不住的。
即便如此,刀疤男人還是多看了她一眼,他沒有回答黎星的問題,反而笑了笑,拿著手裡的槍指著她,說道:“看在你沒有哭得讓我心煩的份上,我可以讓你死得痛快點。”
黎星沒有想到這兩個人竟然是直接要自己的命。
她怕死嗎?當然怕!
但在死之前,她還想知道黎越怎麼樣了……
“求求你告訴我,我弟弟怎麼樣了?他在哪裡?”黎星撲過去,伸手抓著刀疤男人的褲腿,知道他很煩女人哭哭啼啼,她也忍著滿心的恐懼,頂多紅著眼眶。
刀疤男人大概篤定了這時候不會有人來,他蹲下身,用槍在黎星臉上拍打了幾下,眼神憐憫,“你又是在乎肚子裡的孩子,又是在乎你弟弟,可你自身都難保了,就算你知道他現在在哪裡又能怎麼樣?”
“我是不能怎麼樣,可我還是想知道他在哪裡,求求你告訴我……你們有什麼事情找我就好了,阿越還沒有成年,他什麼都不知道,你們就放過他吧……求求你們……”黎越幾乎崩潰,身旁沒有任何能讓她依靠的東西,她只能用力的揪著刀疤男的褲腿,似乎這樣他就不能去傷害黎越了。
到這時候,她才清楚的感覺到自己真的什麼都沒有,黎越需要腎源的時候,寧傅言沒有幫她,可還有個江遲,而現在,誰也幫不了她。
這種無能為力的感覺充斥著黎星的心髒,和她的恐懼交雜在一起,讓她想要放聲大哭,卻又因為深刻的知道哭也沒用,於是又壓抑著,最後化作喉間的哽咽。
“和她說這麼多幹什麼?”一直站在黎星身後的司機不耐煩的說道,走到她的面前,揚手狠狠的扇了下去。
“啪!”
黎星被這一巴掌扇得直接摔回地上,整個右臉腫了起來,嘴角撕裂,口裡全是血腥味。
可她只翻身爬坐起來,看也沒看司機一眼,伸著手去抓剛剛刀疤男,嘴裡還在說著:“阿越……”
“啪!”
又是一巴掌落了下來,司機的力氣很大,臉上帶著猙獰的快意,可又夾雜著濃鬱的恨意,他看著黎星躺在地上,瘋狂的笑著,“那小子已經死了!你這麼想知道他在哪裡,我就送你去見他好了!”
原本還掙紮著想要爬起來的黎星,在聽到他的話後,瞳孔狠狠一縮,伸出去的手重重的落在地上,她仰頭看著刀疤男人,拼命的眨著眼睛,可眼淚還是爭先恐後的湧了出來。
“我不信他!我弟弟還活著對不對?你們殺了我就好了,會放了他的對不對?”黎星對自己滿臉的眼淚無知無覺,只死死的看著刀疤男,執著的想從他口中聽到肯定的答案。
可刀疤男雖然不屑司機的手段,卻還是點了頭,並且再次用槍抵在她的額頭上,殘忍的說道:“你弟弟死了,我親手殺的,就用的這把槍,不過你放心,他可比幸運多了,死的時候麻藥效果還沒有過去呢,他都不知道自己被綁架了。”
黎星眼裡的光散了,她的眼裡裡沒有了焦距,一片死寂,血跡斑斑的唇緩緩張合,帶出一個幾不可聞的名字。
“阿越……”
刀疤男的眼神漠然,手指曲動著就要扣動扳機。
“等等。”司機伸手攔住他的動作,臉上的笑容加大,他的目光落在黎星的臉上,緩緩說道:“讓我來。”
刀疤男擰了下眉,“速戰速決,被磨蹭了。”雖然不耐煩,卻還是鬆了手裡的槍,讓司機拿了過去。
而他站起身,覺得事情已經完成,轉身出去的時候,目光突然看著黎星,臉上的刀疤狠狠抽動了一下,嗤笑一聲說道:“你也別恨我們,要怪就怪寧傅言,心狠手辣把事做得太絕。”
刀疤男覺得自己說了這麼句話,也算是讓這個女人死得明白了,他彎腰拍了拍剛剛被黎星抓皺的褲腿。
眉心卻擰了起來:“你說什麼?”
黎星眼珠緩緩轉動著,轉向他,嘴唇上下張合,把剛剛那句話又重複了一遍:“寧傅言欠你們的……為什麼要阿越來還!”
她的眼裡突然漫上濃鬱的恨意,後面的話幾乎是從喉嚨裡嘶喊出來的,大概是一路上黎星都沒有表現出反抗,司機和刀疤男都沒有提防。
所以黎星突然伸手抱住刀疤男的脖子時,兩個人都沒有反應過來。
直到黎星將刀疤男人壓在地上,眼眸赤紅,死死掐著他的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