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張在十分明亮的光線下拍的照片,將被綁在椅子上的人照得清清楚楚,唯恐收到簡訊的人認不出被綁著的人是誰。
本該在昨天晚上回來的黎越,卻被人綁著,頭仰在椅背上,閉著眼睛不知道情況到底怎麼樣。
“你想要什麼?”黎星幾乎是抖著手打出了這句話發過去。
發完這條簡訊後,她立刻點開了聯系人,找到了寧傅言的手機號碼。
原本有寧傅言號碼的手機被她丟在了醫院,後來江遲陪她去買了這個手機,在她被帶到別墅的時候,她的手機裡就多了寧傅言的號碼。
黎星很清楚的知道,現在能幫她救黎越的,只有寧傅言。
電話撥過去後,那次在醫院裡的記憶又浮了上來,黎星握著手機的手指節泛白,她很怕聽到的又是機械的女聲,提醒她撥打的電話已關機或者無人接聽。
所幸,在她撥過去的時候,那邊的電話就接通了。
“喂?”電話那頭的女聲很熟悉,黎星昨天才聽過。
她心裡一緊,顧不上問寧傅言的手機為什麼會在袁翹那裡,“袁翹,寧傅言呢?”
“黎星嗎?”袁翹的聲音裡帶著訝異,片刻後說道:“抱歉,他的手機沒有給你備注,我不知道是你,他換衣服去了,你有什麼事嗎?我幫你轉告他。”
黎星沉默了一會兒,掛了電話。
她能相信並找寧傅言幫忙,卻不能相信袁翹,更何況,袁翹這時候拿著寧傅言的手機,本身就透著奇怪。
而袁翹所說的,她的號碼在寧傅言手機裡並沒有備注的事情,只在黎星心頭刮過,留下的痕跡不深,卻細細微微疼著,沒完沒了。
現在,這份疼被對黎越的擔憂蓋過了。
那個綁架了黎越的人又發來了一條簡訊,是一張照片和一句話。
照片上黎越已經被解開了,可他還是沒有清醒,哪怕他的手正被另一雙手摁在地上,一把刀懸在上方,隨時會落下去。
“如果你敢報警,他這雙手會立刻送到你的面前。”
黎星比任何人都清楚,這雙手對黎越來說意味著什麼,他還沒有成年,還沒有來得及去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情,而他的夢想就寄託在這雙手上。
沒了手,黎越還怎麼打遊戲。
可比起手,黎星更在乎的是黎越的命,然而她還是不敢賭,她面無表情的退出聯系人介面,對方第三條簡訊又發了過來。
是一個地址的定位截圖,附帶了六個字。
“一個人來這裡。”
到這時候,黎星已經確定,對方是沖著自己來的,她看了地址,很偏僻,在郊外開發一個廢棄的工廠那邊。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身往外面走,迎面碰上管家,笑眯眯的問她:“太太要去隔壁找黎少爺嗎?”
“不是。”黎星讓自己的表情盡量緩和,“我去盛遠。”
盛遠是寧傅言所在的公司,一聽她是去盛遠的,管家笑得更開心,連忙點頭應道:“那我去給太太叫車。”
寧家的司機在公司,黎星想要過去,只能另外叫車。
黎星點頭應了,捏著手機上了管家叫來的車,車子剛離開別墅區,黎星就讓司機換了目的地。
司機雖然奇怪,卻沒有多問,住在這種地方的客人,不是他們該管的。
而別墅裡的管家,看著黎星坐車離開,剛轉身,就看到秦赫不修邊幅的從隔壁跑了過來,他手裡拿著一份檔案,眉心緊擰著,表情難看。
“秦先生……”管家剛要和秦赫問好,就被秦赫出聲打斷了。
“黎星呢?”
“太太剛剛離開了。”管家面色一凝,看著他手裡的東西,沉聲問道:“是太太出什麼事了嗎?”
“沒出事,和她有關,她有說去哪裡了嗎?”
“去盛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