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最近身體不好,敬敏叫我回來處理一些事情,”他簡單地解釋了一下,“敬然很可愛,知道莫潸要來爬蟲館,他爸媽正好有事抽不開時間,於是非要讓我帶他來不可。”
顏君點點頭,抱著一杯熱奶茶小口啜飲。敬謝笑了,“小君,你還是以前那樣。”
“啊?”
“嗯……完全不像是兩個孩子的媽。”
顏君不由得也笑了,“其實有時候我也很懷疑姐姐和弟弟是不是我親生的,哈哈,今天早上睡懶覺還被弟弟責怪了。”
敬謝看著她這幅幸福樣子,放下心來看著遠處開著正好的花。
“毓修哥,你總是在國外,”顏君忽然說,“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沒辦法面對……面對那些不好的回憶嗎?”
敬謝沉默了一下,顏君看到他臉上未盡的風霜。他輕輕搖搖頭慢慢道,“看到家人都過得幸福,我已經十分滿足,至於過去的那些事情……平生或許只有奇遇,才能完全忘記她。”
敬謝輕松地聳聳肩,“說實話,顏玉真的讓人嫉妒。”
顏玉和他,在某些經歷上十分相似,顏玉很幸運。
“奇遇,”顏君嘆一口氣,“也許奇遇很常見,只是毓修哥你故意視而不見。”
正當敬謝要說什麼時,顏玉一隻手抱著弟弟,另一隻手拉著姐姐,後面跟著敬然出現在他們身後。
“顏君,弟弟非要找你。”他面色不善地將弟弟抱到她懷裡。
顏君奶茶都沒地方擱,手忙腳亂地抱好小人,再看敬謝,果然敬謝已經要起身告辭了,敬然圍著他伯伯依依不捨地跟姐姐再見。
敬謝帶著敬然走後,顏君皺著眉瞪他,“孩子他爸,你那什麼態度?毓修哥又沒做什麼?”簡直是攆人一般毫不客氣地把人趕走。
顏玉不吭聲,半天的溫柔臉色此刻陰沉得要死,姐姐還想拉著爸爸去轉一轉,可是害怕地縮回了手。
顏君趕緊地對他使了使眼色,讓他別當著兩個孩子的面生氣,可是這次不一樣,顏玉面無表情地盯著她對姐姐進行解釋,“姐姐,剛才那個男人,是敬然的伯伯。當初追過你媽媽,看到你媽媽現在還跟他坐在一起,爸爸就很生氣,沒有興致再陪你玩了。”說完就真的轉過身再也沒理他們。
“媽媽,你快去安慰一下爸爸~”姐姐湊到顏君耳邊,攛掇她。
顏君抱著弟弟斟酌了下,跟懵懂的弟弟交談,“弟弟,聽媽媽的話,你去親下爸爸。”
她抱著弟弟湊到他面前,弟弟很乖地親了下他爸爸的臉頰,顏玉臉色果然好轉了一些,從顏君手裡接過自己兒子。顏君大喜,欲要在他身邊撒撒嬌什麼的,卻不料顏玉哼了一聲重又進了爬蟲館,留下她和姐姐面面相覷,顏君拍著姐姐的肩正要喊幾聲好閨女,沒想到姐姐環著胳膊十分冷靜地說,“媽媽,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哄下爸爸吧。”
顏玉抱著兒子逛了半天,之前他還覺得這些動物十分有趣,現在看來趣味乏然。都是他兩個孩子的媽了,還要跟其他男人糾纏不清,莫非那個詞“七年之癢”是真的存在?他向來不信這些,可當他看到敬謝和顏君並肩在長椅上坐著談心,突然就有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顏、君,他可真是遭了她的劫。
回去的路上車裡的氣氛和來的時候截然不同,顏君坐在副駕上臉朝著窗外,一副冷清的樣子。
憑什麼總是他有理?她都跟他解釋了好多年許多遍,敬謝已經是過去了,他們多年不見只是聊了幾句話,他就這麼對她愛搭不理,她哄完了孩子還要接著哄著他,簡直就像養了個巨型兒子。
顏玉看起來神態自若,可是手緊緊攥著方向盤,眼神也不向她那邊偏離一分。
後座的姐姐本來鬧著要去吃冰激淩,此刻也靜默著不出聲了。
就這樣到了晚上,顏君洗澡出來,樓下餐桌上擺了一桌豐盛的飯菜,一看就知道是她哥的作品。她瞄了眼沙發,他正在抱著弟弟教他講話。
“媽媽,我餓了。”姐姐跑過來拉拉她的衣角。
“好,我們開飯。”他們家規矩是吃飯時必須全家人到場才可以開動。
顏君把姐姐安置到兒童椅上,她哥默默地坐到餐桌邊把弟弟安頓好,一家人開始吃飯。
顏君伸著筷子在餐桌上繞了一圈,都是她愛吃的菜,那道白灼菜心擺在她正前方。姐姐正在換牙,艱難地吃著脆蓮藕,在一旁抱怨她爸爸做了這麼多怎麼沒做她喜歡的糯米雞。
顏君喝了口湯,對面的人拿著調羹正在給弟弟餵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