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一個出生在南方,成長在南方的土生土長的南方人,顏君只在西雅圖生活的時候穿過羽絨服。
顏君剛下飛機,北京冬天刺骨的寒風就讓她打了個寒戰,一邊的顏玉早有準備,給她圍上一條毛茸茸的羊毛圍巾。
瞬間暖和多了,顏君說了句謝謝,白霧就從嘴裡冒出來,她興奮地在原地又哈了幾口氣。
顏玉笑著敲她,“又不是沒來過,你不是還學過滑雪嗎,跟個傻子一樣。”
“不一樣啊!我又不跟你一樣,總是全國全世界跑來跑去,機會少見識少,你不能嘲笑我。”
顏玉笑笑,牽著她坐上來接的車,一路上顏君說個不停。
“哥,你還記得大伯大媽嗎?”
“當然記得。”
“大伯總是一臉嚴肅,我小時候害怕的要死。”
顏玉出聲地笑了,“大伯問過我,為什麼你看見他的時候都是呆頭呆腦的,完全不像大媽口中那麼機靈。”
“我那是害怕的不敢說話做動作,什麼呆頭呆腦……”
顏君的記憶中,戴著一副眼鏡,什麼時候都沒什麼笑容,坐著吃飯都能讓人感到無形威嚴的大伯,據說是什麼社什麼院院長,她也記不清楚了,反正在文化界和政界都舉足輕重,她好幾次都在時政新聞上見到了大伯的名字。
大伯和大媽學歷都很高,大媽還是留洋歸來的博士後,兩個人堅持丁克,從來就沒要過孩子。
<101nove.市還沒調到北京,顏君經常能看到家裡客廳裡,大伯大媽和爸爸媽媽談論事情,後來他們調到了北京,只能趁著出差的機會偶爾到c市,她也漸漸長大,聯系也越來越少。不過大伯大媽總是很關心她,每年過年都要帶著許多禮物到c市來,每次她解開一個又一個禮物時都特別興奮。
她在西雅圖上學時,每逢春節雖然不能見面,她都會給他們寄些明信片和禮物,兩位老人收到禮物往往還會打個電話問問她近況。
車停了,顏君跟在她哥後面下了車,就看到衛姜顏錦江和大伯大媽在不遠處朝他們揮手。
顏君笑嘻嘻地跑上前去擁抱了好久不見的她爸她媽,又抱了抱大伯大媽。
“大伯大媽,你們在樓上等就好了,這麼冷的天。”顏君搓了搓手。
“說得好像我跟你大伯老成什麼樣子了呢?”一貫愛開玩笑的大媽接話道。
顏玉兩隻手都拎著沉甸甸的禮物朝他們走來。
“小王”,大媽隔空朝著司機喊了一聲,“幫忙拎一下。”
司機小跑著上來接過顏玉手中的東西,一大家人這才有說有笑地步上電梯。
“小君都長成大姑娘了,玉兒也變了好多。”大媽連連感嘆。
“是,我們也老了。”衛姜接腔。
等到了家裡,顏君脫下裹得厚厚的羽絨服,坐在沙發上休息了一下大媽又端來茶水,總是不茍言笑的大伯此時和她爸她哥聊得正歡。
“媽,你和我爸什麼時候到北京的?”
“前兩天。本來還能再早一點,沒想到冰島天氣不好,航班延誤,再加上又在哥本哈根等待轉機,這就遲了幾天。”
“看看你媽你爸,每天全世界的玩兒,顏君,你要督促他們,不能把工作都交給你哥。”大媽說。
衛姜哈哈大笑,“我們這是在鍛煉玉兒,等他老了肯定比我們還要輕松。”
“這藉口聽著真讓人開心”,大媽對顏君眨了一下眼睛,“跟打麻將是為了公事一樣的好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