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那人就是她朝思暮想,剛剛還在電話裡喚她名字的顏玉。
他剛下了飛機,像往常一樣叫司機開車到h大附近他下榻的酒店,結果不巧下起了雨,各色的車輛打著車燈匆匆地經過,有些路口阻塞了,司機便只能繞路走,到了這條街,顏玉突然叫他停下。
司機從後視鏡看到老闆望著窗外眉目緊蹙。
司機順著視線望去,左前方一個穿著t恤牛仔褲的女孩從一家便利店出來直直地沖進雨幕中。傾盆的大雨讓街道上連一個行人都沒有,這個女孩反常的行為讓他也不禁好奇。
女孩徑直走進紅色的電話亭,拿起話筒,撥了號碼。
他正在認真地看著,卻被突兀的手機鈴聲嚇了一跳。
車後座上的男人從口袋裡拿出手機,來電顯示的是美國的號碼。顏玉接了電話,這個魏西洲,這個點來電話有什麼事?
只是魏西洲的號碼他手機裡不是沒存,這個號碼顯示陌生,所以他不確定地問是誰。
對方卻沉默著,顏玉正猜想是不是打錯了,然而卻聽到從對方那端傳來的雨聲,他不由自主地將目光鎖在那個電話亭裡的人身上。
是她。
他的心裡驚愕中又有著無法言說的欣喜,最後化作了帶點苦澀的柔情。
他不捨得放下手機,心中期待著她說句話,哪怕一個字。
他喉頭繃得幹澀,喚她的名字。
只一出口,思念便洶湧地淹沒了他。
胖胖的白人司機呆呆地看著老闆開門下車,朝著電話亭的方向直直而去。
他的頭發和衣服被雨全部弄濕,事實上大雨已經把他從頭到腳澆灌了透,即使是平日再得體優雅的人也不禁顯出狼狽之態。
但是老闆似乎什麼都沒感到,從車子這裡走到對面的電話亭,路不遠,只是被風雨所阻他的動作慢了許多。
顏玉走了一半,那個他日夜都在思念的人卻從電話亭急急地跑出來,撞在他胸口的一側。
“抱歉,先生。”她用英文說。
轉眼她融入了雨幕,逃之夭夭。
被她撞到的地方位於左邊挨著心髒,他呆立在雨中,聽到自己的心髒跳動得異常。
大雨傾倒了這座城市,也傾倒了他。
……
“顏總,這是您要的客戶資料……”桂助理有條不紊地一一向他彙報工作,末了說,“還有,機票訂好了,今天會議結束後就可以登機。”
“把機票退了吧。”
桂助理怔了一下,“顏總,您不是吩咐我說一有空閑的時間就給你訂好飛西雅圖的航班麼?您是太累了所以不飛了嗎?”
顏玉揉了下眉頭,“不止這次,以後也不用訂票了,你不必操心這個了。”
桂助理看他在座椅上十分疲累的樣子,暗自腹誹,自從前幾天總裁從西雅圖回來,就一副頹敗不振的樣子,並且還少見的感冒了。這兩天他只要一進總裁辦公室,就能感到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低氣壓。
桂助理斟酌了一下,還是問了出來,“顏總,是不是您妹妹有什麼事?”
他知道總裁的妹妹曾在情人嶼上休養了一個多月,後來有天半夜,他接到總裁的電話,在碼頭上接他。他還沒見過顏玉那麼焦急暴躁的樣子,後來他送他們到醫院,他才看到顏君腿上恐怖駭人,血從腳尖滴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