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煩心,明明他都有未婚妻了為什麼還要管她這麼多。
“顏玉”,她第一次一本正經的喊他的名字,果然看到她哥怔了怔,“我們是兄妹,我不知道為什麼我們現在會這樣,但是我很清楚,現在趁早放手,我們就還能恢複到以前的樣子。”
空氣裡微不可聞的一聲輕嗤,可是她感到那雙手勒的她更緊了。
“放手?如果很早以前能夠放手,也就不會到現在這麼難受。你以為還能恢複到以前?小君,是你太天真,還是不願面對,我們是不可能再回到過去了。”
這是他這幾天對她說過的最長的話,也是最讓人心神俱裂的話。
吻鋪天蓋地,她被壓在門與他之間,,一面是冰涼入骨,一面是滾燙駭人,顏君被迫仰起頭來接受他重重的懲罰,淚水從羽毛一樣翕動的眼睫滑落,顏玉終於停了下來,一點點吻去她的淚。
他好像剛剛清醒過來,聲線緊繃,略有慌張地說,“小君,別這樣。”
顏君推開他,背影單薄,緊緊抓住床沿好讓自己有所依靠。
“你喝醉了。別把我當成霍嫵。”
那天車毓修的話,讓她震驚之餘獲得了許多思考,說什麼奮不顧身也要愛,可是她自視,卻深深地被血緣所負疚——罪惡感讓她不能越矩。
這或許便是他們之間的差別。
顏玉可以不顧一切,她卻做不到拋開一切。她所顧忌的,不僅是別人的眼光,還有父母,最愛她的家人怎麼會接受?更何況她哥也有一片光明的前途,她自己,也才十七歲,這場冒險,她賭不起。
不知道你有沒有在黑暗中走過路?是全黑的那種,你就像一個完全失明的人,睜眼閉眼都是化不開的黑暗。只要遠處有一縷光,便拼命地去追趕那束光,不管有多微弱。
當他還是孩子的時候,就經常被一個夢魘困擾。到處是血,噴灑到他的臉上,還是熱的,一個女人躺在地上,微弱的呼吸幾不可聞,垂死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像是硬生生將顆仇恨的鐵釘釘入他的血肉骨骼之中。
醫護人員迅速環在她周圍,他眼前一片刺眼的燈光,他沖過去在血泊裡狠狠的撕咬打傷他們,不讓任何人靠近。
耳邊有醫生和警察冷漠的聲音,小小的身軀瘋了似的在人群裡哭喊……
每到這時他都要驚醒,額上冒出細密的冷汗。而此時一個軟軟的身體充滿著熱量,流著口水貼在他身旁,咂咂嘴,嘴角翹起,跟他全然相反,他在想她的夢是不是充滿她最愛的甜美糖果,否則怎麼會如此酣眠如此幸福。
這是噩夢以後令他最安心的場景。
他像是水難過後被遺落在海洋的人,抱住她溫暖的身體像是抱住救命的浮木。
源源不斷的熱量被散發出來,他抱緊了她,把臉埋在她頸窩。
這就是他的救命稻草,不可替代。
暗處的顏玉臉上浮現出令人心碎的笑容。如果她不能面對這份感情,那他,便會讓所有人都閉上嘴,無論用什麼手段。
華捷證券,有序忙碌的工作氛圍,敬敏大喇喇的倒在沙發上,不顧忌敲門進來的桂助理的怪異眼光。
“顏總,這是第一季度報表,請您過目。”說完桂助理便迅速退下,最近顏總一反常態地不那麼愛笑了,他可不敢有任何差錯。
不過,自家公司的內務,有個外人在場,怎麼說也是有些奇怪。桂助理內心暗自說道,算了,這
些東西想那麼多幹嘛。做好自己分內就行了。
待助理關上門,敬敏笑道,“你的助理好像對我出現在這裡很介意啊。”
顏玉眉頭擰緊,不語。
敬敏吃癟,只好轉移話題,繞到報表前,“計劃實行的不錯。”
顏玉冷聲,“你最好別動她。”
“你覺得我說了算?”,敬敏也收了笑容,“在敬家,人人都迫不得已。”
顏玉目光裡少有的陰鷙,“這是我的底線,代我向敬先生問好。”
作者有話要說:
顏妹:你喝醉了。我不是霍嫵,你認錯人了。
唯嗣哥:我很清醒。
暗夜行路,不是每個人都能遇到光。
但是隻要有一絲光明,所有人都會拼盡全力歇斯力竭,他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