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顏君回到了半島公寓,站在熟悉的門前猶豫著。她不知道要怎麼面對她哥。
門從裡面被人拉開,顏玉淺灰色的家居服好整以暇,就像無數次她放學回家時的樣子。
雙目相視,然而被門後一個聲音打斷,“玉,是誰來了?”
接著霍嫵出現在顏玉身後,看到顏君明顯的頓了頓,不過很快道,“是妹妹回來了啊,快進來吧。”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心,“妹妹”這兩個字咬的很重。
顏玉輕皺眉,“小嫵,夜深了,你該回家了。”
霍嫵道,“我們本來就是未婚夫妻啊,在一起不是很正常嘛?更何況小君還沒吃飯,做嫂子的應該先照顧好妹妹不是嗎?”
顏君聽著刺耳,她做不到一笑而過,甚至還要喊“嫂子”,匆匆的找了藉口回臥室關上房門,對於什麼煩心的事,她都只想好好蓋上被子睡一覺。可是輾轉反側,反而越來越清醒,從客廳裡傳來的爭吵聲隱隱約約,然後便轉移到隔壁,沒有了聲音,未婚夫妻能幹什麼?顏君不敢再想,她是鴕鳥,不聞不問便萬事大吉,可是越安靜,想象的東西便越來越多,她突然發覺自己在用一種無比惡毒的心理想他們在床上用了哪種姿勢。
一夜難眠的熬過去,直到天微微亮,顏君有些口渴便去廚房找水,客廳盡頭的陽臺上傳來嗆人的煙味,薄紗窗簾後傳來略微沙啞的聲音,“顏君。”
在叫她。
顏君走過去才看到散落一地的煙頭,顏玉下巴上已經冒出了鬍渣,眼圈裡也是紅血絲,難道?他一夜都在陽臺上抽煙?據她所知,只有在她哥極煩心的時候才會沾染煙酒。
“抽煙對身體不好。”從他嘴裡奪過來半根煙扔到煙灰缸裡。
顏玉只定定的望著她。
顏君被看得有絲莫名慌亂,可一想到霍嫵,便語氣惡劣地說,“是替我未來嫂子擔心你,怕生出來的孩子不健康。”
顏玉表情有些松動,顏君看到他眸子裡的笑意。
“你真的這麼想,還是……只是希望我身旁不要有其他人?”
顏君看到他眼裡的認真之色,斟酌一下道,“對,你是我哥哥,從小就陪我一起長大,我當然希望不要有任何人夾在我們中間。”
顏玉摸摸她的頭,盯著顏君漂亮的眼睛,像是有蠱惑力量一般,顏君只看了他一眼便飛快的低下頭盯著地面。
落荒而逃。顏玉的話雖然簡單,卻好似有其他意思,顏君苦惱的揪了幾下頭發,她哥說話就是這樣,她有時候能理解,到了想出來什麼的時候卻又一頭霧水。
回到臥室,從鏡子裡看見她自己頭發蓬亂,眼睛通紅水腫的慘樣,第一想到的卻是這幅樣子怎麼能被他看到。躺在床上,心思早就不知道飛到了哪裡,就這樣想著想著,竟然就睡了過去。 等到再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冰箱上貼了便簽,看著她哥熟悉的字型,心裡一陣暖。
還好,總算沒有娶了媳婦忘了妹妹。
陽臺上的香煙頭已經被清理的不留一絲痕跡。恩,她哥呢,就是有點潔癖,在以前總要被她取笑應該投胎成女人。
以前以前,顏君想到以前的事,一幕幕的湧上心頭,想到他昨夜的話,心情猶如過山車一般。
到底是什麼時候開始,她的憂愁和開心轉換的比變臉還快,顏君咬著嘴巴想了想,古人雲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這算是受他的影響嗎?
說起來,他們雖然身為兄妹,但是很多地方都不像,現在說她像他,也只是天長日久感染了他的一些行為思維習慣而已。
要是他們不是親兄妹,顏君曾不止一次的想到,她真的會愛上他吧,可是要是他們不是親兄妹,她也不會遇到他。顏君分析了一遍安慰自己,是親兄妹的利還是遠遠大過弊的,只要她放平心態,艱難地接受現實——總有一天他們會分開——這或許就是不得不面對的成長。
雖然這麼想著,行動卻不受控制,顏君腦洞早飛到宇宙邊緣。如果,如果他們不是親兄妹,這種假設一旦成立一切事情都能推翻重來,像是電影裡的橋段一樣,極大的刺激了她的好奇心。
反正也閑著沒事。
翻遍了家裡,她甚至還去書房把所有的書都查閱了一遍,還是沒有結果,目光落到書桌上的電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