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紅瞪著眼,神色不知是喜還是憤怒,拼力抬起脖子朝燕眉道:“快讓他們放了我!梁湛殺你丈夫女兒,殺我們那麼多桑族人,你難道還要帶著聖女替他找寶藏?!”
燕眉臉色平靜得多,緩緩走到嶽紅跟前蹲下身子,看著她問:“師姐,你怎麼會去投靠東遼人?”
嶽紅臉上毫不掩飾嘲諷,譏笑道:“投靠?東遼人救了我,又願意助我桑族立國,怎麼能叫投靠?你不顧祖先與漢人的血恨深仇,為漢狗做事,還要把我們桑族的寶藏拱手交給漢狗,這才叫投靠!”
“你忘了族長說過的嗎?”燕眉看著她,柔聲道:“那寶藏不屬於我們任何人,聖女娘娘說過,它的主人會回來找到它,你又何苦執著去找不屬於你的東西?如此強求,只會讓天下大亂!”
“至於桑族人的命運,隱世不是軟弱,是新的出路。逼迫桑族的漢人早已死去,我們又怎能把仇怨算在無辜的漢人身上?苗疆有苗疆該歷的劫,每個族類也好,每個人也好,都有該歷的劫。你是跟隨族長修歷的人,怎會連這個道理都不明白?”
“哼!”燕眉一番懇切的話只換來嶽紅一聲冷笑,“就是因為族長和你一樣良善,所以才砍掉我兩根手指驅我出村嗎?”
她說著,掙扎著皮鞭下被被捆的雙手,示意燕眉看自己右手中間兩根手指,那手指從指根起就帶著長長的指甲套,上頭鑲嵌了各色彩寶璀璨華麗,任誰也想不到,裡頭是空蕩蕩的。
“你犯族規在先,怎能怪族長狠心?”燕眉嘆息,“你可知那畫關係多大?你第二次偷畫逃走之後,族長憂心許久,夜夜觀星,說只怕聖女歸來之路頗有曲折,又向上天祈願,若你此舉妄改天命,他寧願以己身來受天懲,只希望上天能讓聖女娘娘如願歸來!”
燕喃在一旁聽著,頗有些感觸。
確實曲折,那位聖女娘娘不但沒有順利歸來,反而來了沒多久就被她這個冒牌貨佔了肉身,所以,這一切錯亂的源頭都要歸根結底在這嶽紅偷了那畫嗎?
“也就你們這些蠢貨抱著祖訓不放!”嶽紅毫不客氣嗤道:“說什麼畫所在,聖女娘娘魂魄所歸!可我拿走了畫,聖女娘娘也沒投胎到我肚皮裡來啊?還是去了你那兒,這又作何解釋?”
燕眉搖著頭嘆了口氣,“我還以為你是我們姐妹中悟性最高的,那畫卷在祠堂百年,又有族長和族人日日供奉以香火引路,你拿走不過幾年,又怎麼比上祠堂中對聖女娘孃的召喚?”
“但你拿走那畫,確實讓整件事都出了岔子。”燕眉將此前對燕喃說過的話又告訴她知曉,“族長說我頭胎本該是雙胎,結果出生後卻只有一女,而第二胎的喃喃。”
燕眉抬頭看了燕喃一眼,“也是隻有聖女之血脈,卻無聖女之法力。”
嶽紅開始聽著也蹙著眉,聽到後來,咧嘴一笑,“這麼看來,聖女娘孃的法力也不過如此,桑族人幾百年來就為那寶藏顛沛流離,到頭來只換來個不懂法力的聖女,你們拿到寶藏又如何?”
她抬眼掃了一圈元崢等人,呵呵笑著:“還不是會被漢狗所用!”
“至少苗疆不會再被漢人欺壓!”阿白見她的初衷是為桑族鳴不平,忍不住插一句嘴,“這些年因為寶藏受盡苦難的又豈止是桑族人?苗疆各族不都被瘴氣所圍,困在蒼山之後嗎?”
“九州中原,漢族異族本就是共生,東遼人就算得寶,又如何能殺盡天下漢人佔得中原萬世?一方水土養一方人,每一族人都該在屬於自己的地方好好呆下去。尊上您如此報仇之法,到頭來只會讓更多的人陷入災難之中,不僅僅是漢人,東遼也好,北蠻也好,苗疆異族也好,天下硝煙一起,沒人能過上好日子!”
阿白越說越慷慨激昂,似乎是親生經歷一般,說到後來聲音微微顫抖,紅了眼眶。
元崢有些詫異地看他一眼,沒想到平日裡懶懶散散什麼都毫不在乎的阿白會有如此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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