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見安陽仍有反應,知她這些天吃齋唸佛也仍是未能放下,遂放下心來繼續刺激她:“我可能知道了她說的是誰,你想知道嗎?”
安陽下意識抬起頭來,微張著嘴看向燕喃,隨即又苦笑了笑,垂下眼皮來,“反正不是我,至於是誰,跟我有什麼關係?”
“可是。”燕喃雙手撐在案上,湊近她一些,低聲道:“你想,這肯定是個天大的秘密。而你娘究竟是怎麼死的,還沒個定數呢。若是她的死,和這個秘密有關呢?”
安陽猛地抬起頭來盯著燕喃,“秘密?”
燕喃嚴肅地看著她:“你的命,是我救的,這沒錯吧?”
安陽瑟縮一下,點點頭。
確實是的,她幾次三番想要害燕喃,而最後在畫舫上那次,是燕喃不計前嫌帶著她從圖鷹手底下逃脫,又帶著她從火海逃生。
若不是梁燕喃,只怕她至今還在怨恨自己的身世。
“我不用你報恩,但是我想要知道這個秘密,希望你能和我合作,把你知道的東西都告訴我,而且。”燕喃看進安陽眼底,“不要讓任何人知道我們說過什麼,尤其是。”
燕喃頓一頓,鄭重道:“我爹。”
安陽被燕喃的氣勢震得默默打了個寒顫,抖了抖嘴唇問:“為什麼?”
“因為這個秘密可能牽涉到他,並且,和你孃的死有關。”燕喃明白,雖然她對安陽可以用救命之恩來勸說,但若要她自個兒主動配合,還是得從長公主的死下手。
這恐怕是如今唯一能引起安陽興趣的事情。
“我娘真的不是自殺?”果然,安陽麻木的眼內終於有了些生氣。
“以你對她的瞭解,你覺得她會是那種遇到麻煩寧願自己了結自己性命的人嗎?”燕喃問得咄咄逼人。
安陽的思路一點一點被燕喃帶過去。
她幾乎是下意識反應,不會!
娘在宮裡時很受太后寵愛,少時嬌縱,即使後來離宮建府,仍是好強任性,非常霸道,敢做任何出格的事,一個如此任性活著的人,怎麼會自盡呢?
這是安陽首次從這個角度來想,以前總覺得娘是因為不倫之戀的苦情所以會自盡,但現在想來,梁湛與娘相處了已十多年,娘單戀已久,不會是頭一次被梁湛所傷,不然又怎麼會找個替身來代替梁湛?
所以這樣的娘,又怎麼會因為梁湛的冷淡而自盡呢?
安陽越想越覺得孃的死不簡單,聽燕喃這麼一說,呼吸微微急促起來,眨了眨眼,順了順思路,看向燕喃:“那,我娘說的那人是誰?認錯爹的是誰?是你?”
燕喃眼見安陽動了心,不直接答她,反問道:“你可還記得,宛茹出生時的事情?”
安陽像手碰到烙鐵一般倏忽坐直了身體,難以置信看著燕喃,“宛茹?”
燕喃豎起食指比了個“噓”,“我需要證據。”
安陽雙手扶住頭,怎麼會是宛茹呢?
如果宛茹的身世真有問題,娘又怎麼會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