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立在一旁的崔五娘子上前一步柔聲道:“翁翁,師尊說的極有可能,如今的元四和當日纏著我的元四簡直判若兩人。更何況,壽陽對林九淵定是極熟悉的,她會那麼說,一定有她的理由。”
崔更見崔五娘子也這麼說,又想了想元四可能就是個孤魂,不由暗暗打了個哆嗦,把手頭棋子放下,在衣袖上蹭蹭手心的汗,看著對面的尊上道:“若當真是林九淵,咱們可要先除了他?”
尊上半眯起眼,仰著下巴道:“他真是林九淵,那我們要得到聖女和寶藏的難度就更大了。還有元太師,你當真以為這些年他遠離了朝堂就什麼事兒都沒做嗎?你看前些日子,連我這種閒散客都聽得各處學子都在傳誦元太師的功德善政,變法不成辦義學,兩袖清風不圖名,這股風,怕不是剛剛好吹起而已。”
崔更最擅長的事莫過於拍馬屁和結黨一起賺錢,對於看勢看政的本事,還真不如這位遠在東遼的國師,聽她如此說,倒也覺得這股歪風吹得蹊蹺。
“他們想做什麼?”崔更在心裡頭把這幾人湊了湊,本來是忠親王和梁湛,現在因為元崢的關係,多了個太師府,而被尊上這麼一說,還得加上個林九淵,還有長翅膀一般將俞弈就這麼劫走的林家軍!
這個組合,不可小覷!
他抬袖又擦擦額上汗。
尊上冷冷道:“不管他們耍的是什麼把戲,目的只有一個,奪宮!再集齊燕子令,得寶!”
她微微往前俯身,看進崔更眼底,“到那時候,你的位置怕就不穩了。而二王子之所以會被元四如此苦心積慮設計,只怕背後的梁湛也脫不了關係,他們的目的更明確,就是不想被我們在旁看著他們集齊九個燕子令!”
崔更嘴角抽了抽,“那咱們若是再不動手,只怕會坐以待斃!”
這位尊上也太咄咄逼人了些,就算他崔更想得沒她深遠,但如今要得到燕子令,還不得靠他嗎?
“再等等!”尊上坐直身子,“這時機一定要選好!最好在他們找到燕子令後的第一時間搶過來,如今動手的話,最多隻能拿到宮裡的三塊,加上圖鷹從長公主哪兒拿到的一塊,一共四塊,至少要得了七塊,聖女才有用!”
崔更詫異道:“圖鷹?”
尊上嘴角挑起一抹笑,“他們以為他們手裡長公主那塊兒是真的呢,所以,就算他們集齊九塊,我也不擔心,至少我們手裡頭始終有張底牌!別忘了……”
她眼角笑意深了些:“還有梁燕喃的娘,她想要解毒,就該乖乖來求我才是!”
從崔府出來,尊上上了馬車,連翹緊跟著坐了上來,眨巴著眼問:“師父,咱們要去看看二王子嗎?”
尊上臉色鐵青,咬咬牙,“不去!此人一而再再而三壞咱們的事,凡事想得挺美,偏偏每次都被人捏在手掌心裡玩弄!還折損了你三哥!如今王位也再得不到手,眼看就要被逐回去當個廢王,咱們也不必再在他身上下功夫!”
連翹若無其事笑著點點頭,“您彆氣,咱們反正也沒太指望他。再說也不能怪二王子,實在那元四和梁燕喃太過狡詐,連我都沒發現出城的不是元崢本人!”
尊上被她哄著,這才稍稍臉色緩和一些,往車窗外看了看道:“苗疆來的人還是沒找到嗎?”
“是。”連翹點點頭,“梁府打探不出更多的訊息,或許我們可以從梁湛身邊那個巫獸族的跟班下手,四哥和他很熟。”
她的四哥也就是圖鷹。
這次的混戰,盧三當場身亡,圖鷹撿回一命,但也受了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