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燕喃仔細道:“他們救了我,那些人行動非常統一,雖只著布衣,但看架勢絕不是山匪。”
“對了。”她似忽然想起一事,“我們離開時,特意讓人留了倆活口,可作為咱們反告金煥的人證。”
梁湛雙目一下亮起來。
他正愁怎麼利用這件事將東遼人對燕子令和寶藏的覬覦徹底消滅,如今有了人證,一切都好說了!
他立即站起身,再不去追究燕喃當時沒及時回城的細節,“把人交給我,我進宮找官家替你討公道去!”
就這樣,梁湛帶著一個被五花大綁的東遼士兵,氣呼呼來到忠親王和唐侯跟前。
忠親王方才所提的第二個疑問,就這麼被證明了,人證口供俱在,金煥想賴也賴不掉,這確確實實是他帶的人,目的當然是為了搶下燕喃。
忠親王與梁湛都心照不宣金煥為何要這麼做,也打定主意借這個機會將東遼人徹底請出開封。
梁湛的生氣一半出自真心,一半自然也是要為官家看。
忠親王少不得代替官家安撫一番,又勸他身為少宰,當以大局為重。如今大梁與東遼結盟和親是大好事,待共同滅了北蠻,那比什麼都強。
且如今官家已賜婚壽陽和金煥,梁湛再不用憂心梁燕喃的婚事問題。
如此總總,方才將梁湛安撫回去。
唐侯仍是不相信林九淵已將俞弈帶走,繼續親自帶著人在法場附近的街巷反覆搜查。
燕喃受此驚嚇,自然是“生病”倒下。
鹿神醫很快被請到梁府,給燕喃看診。
聽說那幾味毒物之後,鹿神醫表示應該可以煉製出丹藥來,於是燕喃告訴了青衫開道觀密室門之法,讓她去捉一隻血蝠來,另一邊又吩咐應龍,讓他去取蛇王之毒。
安排下去之後,終於能安安心心在燕回閣矇頭大睡一覺。
北路無雨。
元崢的快馬終於在日落時分,到達當日派人殺雞的濮陽驛站。
他悄悄來到驛站後,先取黑布蒙了臉,聽得驛站院內鬧哄哄的,飄來陣陣烤肉香,想來是眾人正在用晚膳,遂悄悄來到馬棚邊。
馬棚裡一溜兒戰馬成排。
元崢怕裡頭還有外人,先未按照和阿白約定的那樣放出暗號,而是輕悄悄跳上馬棚頂,往下看去。
還好,馬棚裡只有阿白一人,正窩在一處馬槽旁邊,低著頭不知在做些什麼。
元崢正想躍身而下,忽一掃眼,藉著昏暗的已經掉到山後頭的一線夕陽暮光,隱約看清阿白的手掌間一條細細的影子在動。
那影子,像極了……蛇!
元崢瞬間想到燕喃的猜度,立即改變想法,伏身在馬棚頂上看了幾息,見阿白再沒有其他動作,只是和那小蛇似玩耍一把,讓它在自己手上游走。
元崢本還想再看看阿白會做些什麼,但估摸著開封府的人快要來了,遂悄無聲息竄下馬棚,來到邊上,按照事先的約定,輕輕學了幾聲鳥叫。
果然,片刻後阿白出現在他附近,他立即現身。
“您來了!”阿白見到他也松一大口氣。
元崢及時出現在這裡,說明他們的計劃一切順利,當然,燕喃也定然無虞。
元崢見他手上已沒有那條小蛇蹤影,手頭仍是握著那青竹竿,想到當日趁他不在偷偷看過他這竹竿的情形,內裡是空的,足以藏一條那麼只有小指粗細的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