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側殿中本就空曠,被燒著的都是製成整個殿堂結構的木樑和窗門,坍塌在殿中,橫七豎八架了一地,那呂祖金身反而好好矗立在當中,只是被煙燻得帶了幾分烏黑模樣。
“那是什麼?”熄火隊的人也發現了異樣,隨著走過去的道觀目光,往那呂祖金身上看去。
壽陽也站起身來,往前走去。
“好像有字!”有人喊了句。
“塑像上頭又字?”有人詫異道。
一聽說火場中的金身像有字,壽陽身旁的宮女太監也都紛紛跟著湊過去。
果真那被煙燻的塑像身上,有隱約像字的符文,只是被菸灰蓋住了部分。
住持道姑單手立起,手持拂塵,激動不已地望著那金身喃喃自語:“呂祖顯靈了!呂祖顯靈了!”
有熄火隊的人竄過去,將那火場揚起的煙塵抹開,幾個大字登時出現在人們面前。
“兩生火怨,難逃火劫。”
旁人不懂這什麼意思,壽陽已是愣在當場,腦袋像被人“哐當”潑了一盆冰水,又是清醒又是害怕。
火劫……這是神仙給她的懲罰!
兩生,是說她頭次命人火燒林府,第二次用火燒洛河對付梁燕喃?
所以她才逃不過這場火劫?
真的是神仙顯靈了!
壽陽渾身冒冷汗,“噗通”對著那塑像又跪了下去,再不言聲,默默匍匐在地。
她身後眾人哪敢站著,也跟著唰唰跪了一地。
燕喃湊到青衫耳邊小聲問:“這又是怎麼回事?”
青衫壓低嗓門帶笑道:“不過是先寫了字兒,再在上頭蒙一層蠟,那殿中陰暗看不清,待火起燒化了蠟,字兒自然就露出來了。”
燕喃見壽陽神神叨叨失了魂的模樣,強忍住不笑。
淵哥哥折磨人真是有一套,這下壽陽再不瘋也得被逼瘋,見過鬼又見神仙,不瘋也不行了。
“咱們走。”
燕喃拉起青衫,“你先帶我去那密室裡看看。”
青衫點點頭,二人趁著所有人都注意那塑像,悄無聲息退出院子,往旁邊廂房行去。
燕喃忽想起阿白飛鏢上的毒液,問青衫道:“黑曼陀羅,可是你跟我提過?”
青衫愣了愣,點點頭,“是,我以前以為聖女是啞巴,聽說梁府嫡長女是啞巴,所以悄悄去查探過。在少宰大人居所外的竹林裡頭,發現栽種了一片黑色曼陀羅。”
燕喃蹙起眉來,“這種植物也是有毒的是嗎?有什麼特點?”
青衫答:“此物花朵極美,但花和枝葉皆有劇毒,在我們苗疆,有一個傳說,若用鮮血去澆灌此花,那這花會讓你愛的人愛上你。所以此花又被稱為情花,意味著直至死亡的愛。”
情花啊……
燕喃暗暗嘆息,想到梁湛對此花尤其鍾愛,不由想到娘,或許梁湛就是為了娘才種這花的吧。
她忽然意識到青衫說的了句“在我們苗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