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闊海納悶,封橋?這個時候?
“是什麼人?”他低聲問。
能封橋的,怕不是普通人物。
“看樣子像禁軍。”那護衛答:“只不知是哪一衛的?”
大梁的禁軍不僅指護衛宮城的軍隊,更是對外作戰的主力軍隊,採募兵制,輪防駐營,如今駐在開封城中的就有十萬之數,分屬三衙,而三衙有其二都在唐侯麾下,除此外還有直屬宮裡官家統帥的親衛,劉渭的樞密使則掌著調兵權,也有可能直接操控禁軍。
相闊海皺著眉,想來不是乾爹的人,難道是唐侯?
“那咱們……”護衛看他沉默不語,回頭看了看河面上漸漸接近的畫舫,忍不住道:“可沒辦法出手了。”
他們以前也就欺負些軟腳蟹,這麼大張旗鼓對付堂堂少宰千金,一個不好就吃不了兜著走,他們還想留著命過年呢,這海爺這麼不死不罷休的架勢,著實有些嚇人。
相闊海一咬牙,對方是敵是友還不清楚,鬧起來也不好。
他看一看河堤旁的柳林,一揮手,“到柳林中去,看看情況再說。”
橋上也有人在絮絮私語。
其中一人湊到另一個像是領頭的人跟前低聲道:“像是劉樞密使的人。”
領頭的人眯起眼往夜色中看去。
既然是劉渭的人,顯然目標和他們很一致。
但他們此次行動不能被人抓到把柄,在這兒相遇,很尷尬,並不有趣。
“要趕走嗎?”報告的人問。
領頭的人緩緩搖頭,“照原計劃,別節外生枝,完事兒就撤走,一會兒亂起來,管他孃的誰在也不知道兄弟們是誰。”
蕭衡一手拎著一盞造型別致的精緻河燈,一手搖著摺扇,風度翩翩站在一葉小舟船頭,迎著夜風從河燈叢中而來,丰神俊朗,瀟灑無匹。
果然他一出現,這邊兩艘畫舫的人目光齊刷刷落過去,包括在文府畫舫上準備迎接梁宛茹的文小娘子。
蕭衡朝文小娘子揮揮手,笑彎了眉眼,洋洋得意,摺扇搖得呼呼起風,想來此時他的模樣,定然是相當帥氣!
“他來幹什麼?”站在文小娘子身旁的文準皺著眉問。
“應該是。”文小娘子嘴角往旁扯了扯,淡淡道:“來找我吧。”
她果然沒看錯蕭衡,這人雖然文不成武不就,好在聽話又忠心,就是太黏人了些。
“小心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文準擔心地看了眼前方黑漆漆的水面。
他是受元崢所託來接應燕喃的。
文小娘子不滿地目光落到文準臉上,冷冷道:“哥。”
文準雖高冷,卻在意這個妹子,撇撇嘴,“你不說他總是惹麻煩嗎?”
文小娘子收起雙臂抱胸,“那也只能我說。”
文準抽了抽眼角,面無表情道:“也不知誰成日裡嚷嚷說嫌煩。”
話音剛落,蕭衡的小舟已到文府畫舫跟前,與梁宛茹乘坐的小舟幾乎要捱上。
蕭衡先向文準打了聲招呼,對燕喃和梁宛茹這邊的三個妹妹只笑一笑應付一下,再喜滋滋舉著手頭那河燈遞向文小娘子,“柔柔,這是大佛寺送往宮裡的五蓮燈,是由住持智德大師開過光的,能長明不滅,我特意拎一盞來給你。”
梁宛茹好奇地從那邊船上往蕭衡這邊探過身子,舉著手歡喜道:“衡表哥,給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