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神秘一笑,得意道:“聽尾巴說,相闊海娘子是個妒婦,府上只有一個通房,還是隻能看她眼色陪床的那種。相闊海不怕她這娘子,但是怕他岳丈。
“他岳丈以前在保定開鏢局,他一身功夫是那老頭所授,所以也最怕他。你看,他身上有青蓮香氣,又有金屋藏嬌的外因,前後因果線索都對得上,所以我猜,這青蓮定是他養在外頭的嬌花。
“相闊海不是防人跟蹤防得很嚴嗎?所以我們就守株待兔,看他來不來!這條街我都找了見過他模樣的人守著,只要他來,不管進哪間鋪子,咱們都能看得見!“
“你怎知他今日會來?”
燕喃篤定道:“今日你去衡水的事兒定下了,他一定心情很好,心情一好,就定會想要來找這朵青蓮。”
她指指外頭,“你帶小六上那頭鋪子去,咱們就看他這隻兔子出不出現!”
元崢看著燕喃眉眼彎彎的笑意,櫻唇一開一合,說話糯糯地又嬌又好聽,只想聽她一直吧嗒吧嗒說下去,想到明日就要離開,心頭的不捨盡數湧出來,溫柔道:“我陪你在這兒等。”
燕喃急了,伸手要來推元崢,“可萬一被相闊海漏網怎麼辦?”
元崢順勢握住她手壓在桌案上不放,抿唇一笑,“放心吧,相闊海早被人盯上了,若他真要去會嬌花,逃不過我們的眼線。”
“啊?”燕喃驚詫,“哪兒找的人?”
他們之前讓苟偉找人盯梢過,可相闊海太謹慎,身邊明線暗線一堆,尾巴手底下那些尋常人手根本盯不住,還一不小心就被發現。
“文三爺的人。”元崢解釋,“苟偉說過盯不住之後我就找文府借了人。”
燕喃嗔他一眼收回手,大鬆一口氣,“那我讓豆哥他們都回來。”
元崢挑起嘴角,“不必,你出來得好,省得我再去找你,來,帶你放河燈去。”
他本還想怎麼單獨把燕喃約出來,這下簡直是天時地利人和,一個跟著的人都沒了。
元崢囑咐俞六去找到金豆等人告之一聲,這邊帶了燕喃徑直往南,過一條街來到洛河邊。
三潭碼頭。
此處河寬波平,又臨近南面的戲園子,各種花樓酒樓勾欄都遍佈於此,放眼望去,沿河而建的都是各種園林,山石藤蘿、小樓飛亭星佈於河岸,白日裡看去是一片蔥蘢,到了晚間,燈燭璀璨至天明,是開封城內最出名的不夜之地。
燕喃隨著元崢走下碼頭木梯,正值暮色,河風熱氣漸褪,悠悠涼意迎面而來,柳枝沾著金色餘暉在夕陽下輕舞,沿岸一艘艘大大小小的遊船,或是精緻富貴的紅漆畫舫,或是帶花窗圍欄的烏篷小舟,在金波粼粼的水面上成景入畫,煞是好看。
“咱們定的船是哪一艘?”燕喃望著水面,手搭在眉上極目遠眺。
過幾日是中元節,大梁的中元習俗中最重要的一項便是放河燈。
梁府早早就訂下了一艘花舫,到時候讓小娘子們一面遊船,一面賞燈放燈。
“西面那三艘花舫中間那個。”元崢對這片極熟,元四爺以前最愛混跡於這樣的地方,訂船的事兒梁湛直接交給了他。
“今日咱們不乘花舫。”元崢帶著燕喃往碼頭下游走,“帶你吃鮮魚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