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闊海目色一閃,立即來了勁頭,“乾爹的意思,是除了他?”
昨日他提這個議還被劉渭給駁了。
劉渭在房中揹著手來回踱步,難抑恨意,“我本想放他一條生路,奈何他自個兒先衝上來找死,也怨不得我了!”
相闊海早看不慣元崢在他眼前晃了,擂臺賽被他擊敗,文府夜宴上被他羞得扒臉皮,如今又直接衝著他舞弊來,簡直就是把他往死裡逼!
攥緊拳頭站起身來,“小的去安排!”
劉渭正要說話,外頭過來一個小吏,“大人!”
“大人,剛剛收到訊息,說唐侯拿到了林家軍中的副將俞弈,說其叛國投敵,已收押入臺獄!”
“俞弈?”劉渭猛地轉過身,皺起眉來,“林九淵身邊那個俞弈?唐侯的妻弟?”
“正是。”
“他沒死?”劉渭眉揪得更緊,僅有的幾縷鬍鬚都翹起來。
“是!說是從北地裡抓回來的。”小吏答。
劉渭深吸一口氣,眉毛蹙得緊緊的,這事兒有些蹊蹺。
他是知道林家軍被全數送入了陷阱之中的,按照夏勇的安排,林家軍盡數必死無疑,怎的俞弈還能逃出來?
就算俞弈逃出來,這被抓回來的時間出現得太巧了,剛剛好是在壽陽懷疑元四是林九淵的時候。
且還有一個不合理之處,為何抓他回來的是唐侯?官家難道信任唐侯到相信他會大義滅親?
“乾爹?”相闊海見劉渭臉色驟然變來變去,生怕對付元崢的事兒出現什麼節外生枝。
劉渭太陽穴青筋蹦起,心裡冒出一個讓他自己都難以置信的念頭來,莫非,莫非官家信了壽陽所言?
又或者是,俞弈既然能活著,那真正的林九淵是不是也有可能活著?
一想到這個可能,他忍不住嚥了口唾沫。
那元四……
他閉上眼,把元崢這些日子的一言一行仔仔細細回想起來。
元四是從什麼時候冒起來的?似乎是武舉之後,這個聞名京師的浪蕩子,一躍成為武選探花郎。
劉渭默默打了個寒噤,有點厲害啊。
他也不知道自己在怕什麼,越想越覺得元崢不簡單,更何況後頭還有個忠親王,也不知他們下的是什麼棋。
“俞弈關押在哪兒?”劉渭回頭問那小吏。
“在御史臺的臺獄。”小吏答,臺獄與大理寺監獄都是關押官員重犯的地方。
劉渭咬著牙,臺獄不僅是唐侯的地盤,御史臺裡頭的人大半都和元太師有牽扯,他連只小手指都伸不進去,想見一見這俞弈的想法只好作罷。
官家既然把這事兒交給了唐侯,他就不能再搶過來攬在自己手裡!
劉渭心裡如燒著一團火,一想到林九淵或者還在這個世界上,後背一陣一陣發寒。
元四,元四,他在心裡默唸兩遍,抬頭看著門外狠狠道:“衡水那邊,不得有失!必須做乾淨一些!”
如果元四就是元四,那他想來拔他的毛,他就得死!
若元四是壽陽所說的那個人,那他就更應該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