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渭緩緩搖頭,捋了捋鬍鬚,沉眉道:“只恨官家看不到忠親王狼子野心,對他的信任尤在我之上!一日不放太子出來,我們一日不能和他翻臉!更何況,你當真以為元太師遠了朝堂了嗎?那太學、御史臺,還有多少是他門生的門生,文人善結黨,不到必要時刻,不能用這步棋。”
劉渭冷哼一聲,“不過,他想憑一己之力跟我鬥,還嫩了點。”
元崢在轉往北面房的通道上,看見文準正在岔道旁長廊下,扶欄背對他而站,見四下無人,轉個身走了過去。
“劉渭沒留你煮茶?”文準淡淡一笑。
“留了,沒留下。”元崢抿抿唇。“你訊息夠快的。”
“有錢能使鬼推磨,人算什麼。”文準轉過頭,“那你有何打算?”
元崢側過身迎上他的目光,“什麼打算,不是早和三爺擊過掌嗎?”
文準眉頭一動,“相闊海那兒,你有證據了?”
元崢微微笑著,“明日你就知道了。”
說完徑直轉身離開。
……
七月初九,正好逢視朝。
大梁朝會分三種,大朝,乃國有大事發生之時才舉行,其次是視朝,由宰相以下、五品以上職事官參加,然後才是常朝。
元崢是個小五品,剛剛好趕上視朝的尾巴,凌晨不到五更就起,換上朝服,戴好朝冠,匆匆策馬往宮城馳去。
來到禁門安遠門外時,見四下已是燈燭點點,不時有官員下車下馬,來到門口集合。
人人手持一盞白色燈籠,上頭寫著自個兒官名,各自站好了位置,閉目養神的養神,低聲聊天的聊天,倒也不亂。
元崢找到樞密院的位置站好,隔著兩個人,看見了已經站在隊伍中的文準,二人交換一個眼神,並不打招呼。
不多一會兒,便見到崔更和梁湛的白燈籠出現了。
他二人所過之處,白燈籠逐一熄滅,表示宰相已點過數。
此時禁門方開啟,百官在崔更帶領下魚貫而入,往垂拱殿行去。
進了殿中,元崢所在的位置在末尾,根本看不清金殿上的人,隨著眾人拜下去,三叩,起身。
接著是崔更主持朝會,有事的按照品級依次上奏。
元崢靜靜聽著,不外是些歌功頌德的美事,嶺南發現了龍石,徽州旱情緩解,川蜀匪寇被滅……
這位官家好大喜功的性子倒是從未變過,當初便是以為北蠻如朝臣口中一般,只是一股不必放在眼中的塞外流匪,才興致勃勃領兵出征,結果差點把性命丟在外頭。
回來之後,不但不反省大梁為何孱弱,反而把自己更緊地裹在套子裡,除了視朝出來見見百官,常朝一律不出面,文由崔更做主,武有劉渭把關,再加上後頭有個忠親王,他基本是隻管吃喝玩樂、賞字寫詞,成了個正宗的逍遙皇帝。
元崢正出神,只聽崔更一句,“還有奏嗎?”
眾人低頭不語。
元崢邁一步,出列,朗聲道:“臣,有事上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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