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喃剛進燕回閣院門,梁宛茹就小雀兒似的飛出來,後頭緊跟著春妮。
“三姐!”梁宛茹眉笑顏開,“我姐夫真好!”
“嗯?”燕喃一面往裡走,一面笑睨了她一眼,“這姐夫就喊上了?還有,你怎麼就看出他好的?跟我說他好話可沒賞銀拿。”
梁宛茹挽著燕喃胳膊,吐吐舌頭,“爹都讓他進你閨房了,可不就是姐夫了?至於好嗎,他疼人唄,焦嬤嬤說過,要找夫君就得找疼人的,銀子多少都不重要。是吧?”
她偏頭對春妮道。
春妮也笑著跟著點頭。
梁宛茹又瞬間想到唯一疼她的焦嬤嬤是個叛徒,心情又低落了些。
燕喃也暗歎,焦嬤嬤除了想對付她,倒是真心對梁宛茹不錯,可有些奇怪,為什麼同樣是梁湛的女兒,如此差別對待?
她見梁宛茹臉色忽然多雲起來,忙接著那話題想岔開她,樂著道:“那你倒是說說,怎麼看出來他疼人的?”
梁宛茹果然又來了精神,搖頭晃腦道:“太明顯了,衡表哥看你的眼神,就像看到酒樓裡的大菜,恨不能趕緊吃兩口。這姐夫就不一樣了,看你的眼神就像看見自個兒第一次下廚好不容易燒的菜,又喜歡又捨不得吃!”
燕喃樂得不行,伸手擰她小包子臉,笑哂道:“果真是個吃貨,只看我將來的妹夫看你是什麼菜,估計是每日都想吃的鮮肉包子!”
梁宛茹到底年紀還小,見燕喃調侃自己,紅了臉跳腳,“三姐!可是你讓我說的!”
說完先往屋裡跑去,一路還大喊,“三姐回來了,傳膳了傳膳了!”
小柔迎出來,那邊素琴已命人傳膳去。
燕喃洗淨了臉,先往裡屋看娘去。
“夫人睡下了。”裡頭照顧燕眉的婆子聽見燕喃腳步聲,替她撩起簾子進了屋。
“用過午膳了麼?”
“用了一碗山珍粳米粥。”那婆子躬身道。
燕喃坐到床邊,摸了摸孃的手,手心微微有點汗,是熱了麼?
“給夫人去去汗,再把西面花窗支起來,紗簾放下。”燕喃吩咐著,“再在屏風後放一盆冰。”
立即有人照做去。
燕喃又盯著娘沉靜的睡顏看了幾息,方出去走到魚池旁的花廳。
青衫不知從什麼地方鑽了出來,悄無聲息來到燕喃身旁,“梁府內沒有異動,看來那人是暫時無法反擊。”
燕喃站到欄杆旁,順手撿起桌上點心掰碎了往魚池中拋灑,閉上眼仔仔細細思索起圖鷹的來歷。
她一面慢慢捋著各種線索,一面徐徐似自言自語,又似對青衫說:“他的動機大概可以猜到,一切行動都在圍繞我父親和我打轉,也就是說,八九是衝著桑族聖女而來。他從十多年前就開始埋在我父親身邊,又懂苗疆的毒草養植,本身卻是我父親從北地撿回的半個東遼人。由此可知,他後頭定還有人,且那人熟知苗疆,也定然知道桑族和聖女,而把這麼秘密的事情瞭解得如此詳細……”
燕喃猛地睜開眼,“若我沒猜錯,那人也定是個桑族人!”
她一股腦兒說下去,“還是個身在北地的桑族人!那麼此人就多半和當年東遼屠村的事有關!青衫!”
青衫還在反應燕喃說的話,聽得她喊自己,忙先應了一聲。
燕喃轉頭問,“桑族隱匿分散搬去各地之後,是各自再分散而去,還是會繼續群居在一起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