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晌午了,送你回去之後我也該回府了。”他把梅子茶用琉璃杯盛上,放熱茶湯裡浸了三息,再給燕喃遞過去。
燕喃接過抿了一口,酸酸涼涼,舒服。
“也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見到你。”她依依不捨,偏偏離成親又還早,大梁的人又不能隨隨便便出門約個會,見一面都不容易。
元崢對燕喃這樣坦白又撒嬌的話仍是沒有半分抵抗力,這才明白什麼叫能化鋼鐵為繞指柔,心裡霎時又軟得一塌糊塗,要是上一世的燕子也這麼袒露心跡,恐怕他連征戰沙場都捨不得留她在府裡。
沙場……府裡……
這兩個思緒似串起了什麼東西……
元崢腦中白光一閃,忽然想到了方才在來路上自己一直尋找的那個問題的答案!
林府和燕子遭難那日,究竟是什麼地方不對勁兒?
馬車往梁府駛去,趕車的仍是大力,後頭跟著兩個護衛,除此再無旁人。
元崢仍是謹慎地壓低了嗓門,有些不忍地問燕喃:“你還記得上一世咱們家被縱火那日,那些人可曾翻找過東西?或是問過燕子令?”
燕喃愣了愣,兩道柳眉微顰,仔仔細細回憶起來。
半晌,搖搖頭,“沒有,竹林外說話的人並未提到燕子令,也未提到找東西。”
她也覺出了一絲不對勁兒,看向元崢道:“若是找東西,不該那麼快就放火。從我進入竹棚到發現出了事,不過半個時辰的功夫,那會兒火勢已經很大了,說明那些人的行動,只包括殺人和放火。”
元崢點點頭,承認燕喃的推斷,這丫頭思路縝密而周全,推理的本事常人難及。
他由此更篤定了剛才那念頭,心頭翻起滔天之恨,為自己的推測感到一陣寒心。
“淵哥哥。”燕喃見元崢不再開口,歪著腦袋問,“你問這個,是懷疑那殺人放火的人,和後頭來找燕子令的,不是同一撥人?”
元崢本想瞞著燕喃,見她自己已經順著這藤猜下去,只好再點頭。
燕喃心跳猛地快起來,盯著元崢道:“也就是說,那些人只是為滅林府而來?還是說,為殺我而來?”
沒錯,若是為燕子令,沒必要將全林府的人都殺光,甚至應該留下她這樣的活口來逼問才是!
可那些人的目的顯然是要把林府人斬盡殺絕再一把火毀滅!
這分明是有仇!
到底是誰,誰對林府有這樣滔天的恨意?
元崢因她的一步步追問更加心痛起來,禍因他而起,若不是他,林府和燕子本不會遭遇那麼悽慘吧?
他目光陰鷙得可怕,冷冷盯著隨風翻飛的馬車窗帷。
他的推測應該沒錯,可該怎麼跟燕喃說她是受他連累的?又該怎麼去報這個仇?
“你知道是誰吧?淵哥哥?”燕喃起身跪坐到元崢身畔,拽住他胳膊。
元崢心疼地展臂將燕喃摟入懷裡,輕輕把下巴擱在她頭上,深吸一口氣,“對不起。”
燕喃在他懷裡坐直,“為什麼要你跟我說對不起?”
元崢定定看著燕喃,“那個謀劃火燒林府取你性命的人,恐怕,是壽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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