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湛笑笑,“快不好嗎?”
圖鷹嘴角動一動,瞬間又恢復鎮定,“大人的安排定然都好。”
梁湛開始認真翻看那疊賬本。
他平日雖不細問這些東西,但每三個月也都會過一次賬目。
和往常一樣,賬本細緻、清晰,沒有錯誤,經手人的畫押蓋章也很齊備,除了圖鷹,下頭的掌櫃、莊頭都各有畫押。
一切都還和當初他設定的那般井井有條,那些人許多都是一開始隨他打江山的老人,都信得過,可見圖鷹並沒有憑自己的權力把梁府在外的生意架空,這也是他一直不曾懷疑圖鷹的原因吧。
梁湛微微鬆一口氣,就算拿下圖鷹一個,整個生意也不會受影響。
由此可知,圖鷹所謀,並非為財。
那他,恐怕也是衝聖女和寶藏而來的。
梁湛靜靜翻閱,圖鷹在一旁端坐靜候,不出一絲聲音,沒有半分不耐煩。
過了大概兩刻鐘的功夫,落地罩後頭婆子出來報,“大人,夫人醒了,您要不要來看看。”
梁湛點點頭,“我馬上來。”
說完站起身,圖鷹看似冷漠的臉浮現幾分關切,“夫人還未有好轉嗎?”
梁湛最近在以針灸替燕眉解毒,這事他們幾個心腹都是知道的。
梁湛嘆口氣,“就算知道她是中毒,沒有解毒方子,也是難辦。”
他指一指桌案上賬本,“你替我把這六處綢緞鋪的帳匯總,再盤算下哪處利高,我給燕喃帶過去。”
圖鷹躬身道,“是。”
目送梁湛進了內室。
他目光轉動一番,花廳後頭還有個正廳,通往湖邊的後門開著,空無一人。
隔扇外兩個丫鬟在廊下燒爐子,隔著珠簾與帷幕,隱約可見內室中梁湛往裡走去。
他低頭仔細嗅了嗅那盞茶,色澤正常,沒有異味。
看起來並沒有異樣。
可突然找了他來,且是在安陽失蹤後的關鍵時刻,總有一些奇怪。
燕喃已經知道了元四是中毒,元四還帶走了他安排進去的一個人,他們不可能沒有對策才是。
那麼,他們到底知道了多少?
圖鷹沉著心思來到桌案前,提起筆,在那六個綢緞鋪的賬目上勾畫。
內室裡,床榻上錦被下躺著一個人,梁湛越過床榻,放輕了腳步往後頭走去,從小門穿過淨房,再來到最裡頭的耳房,應龍正侯在此。
“大人。”應龍一抱拳,陰森的臉色有些激動,壓著嗓門道:“我們封了圖鷹的宅子,在他後院的廂房內發現一條秘道,秘道直通他隔壁院落,那後院中種了一大片蛇毒草,還有紅蘼蕪,紫桑等好多劇毒的花草,都是苗疆的毒草!院中還隱有瘴毒,我們不敢近探。”
梁湛心猛地一跳,“果然是他!”
這下懷疑算是證實了,給燕眉下毒,還有用春妮代替燕喃的人,都是圖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