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十一瞪著眼,不自覺壓低了嗓門,“咱們到底要幹啥?”
“你馬上就明白了!”唐二少低聲示意他別再說話。
進來的是燕喃,她放輕了腳步,踩在木地板上仍有輕微的沙沙聲響。
她穿過門口前廳的落地罩,見裡頭敞廳燭火高懸,廊下掛著一隻只燈籠,四周亮堂堂,卻悄無聲息,一個人影兒都沒有。
正覺得奇怪,忽身側伸過一隻大手,一把將她往落地罩側面的一扇琉璃屏風後拽了過去。
燕喃正要出拳揮過去,猛然發現是元崢,忙收手順從地任由他把自己勾到懷裡。
這屏風後地方很窄,想來是供人在水榭中小憩所用,只有窗邊一張長榻,臨水一面隔扇大敞,直通湖面,正是枕水而眠的好地方。
元崢臉色仍微微發紅,眼神微醺,一副喝多了的模樣,燕喃正要開口問他,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先不管不顧地把燕喃摟進懷中,壓低了嗓門附在她耳邊道:
“是圈套!對方可能想設計我倆私會被人撞見,沒關係,我已經沒事了。”
燕喃鬆口氣,窩在元崢懷裡不得動彈,一想到自個兒身後還跟著文小娘子,不由紅了臉,努力掙扎著,輕聲在他耳畔道:“淵哥哥,先放開。”
元崢雖已能控制神智,但燕喃真真切切就在他懷裡,他仍想吐出真正的心意來。
他像個撒嬌的孩子一般,半個身子都壓在燕喃肩頭,低低道:“要不,咱們將計就計?”
燕喃被他吹到耳朵邊的熱氣弄得直癢癢,知道他是戲言,抬頭嗔他一眼,“你發現是圈套還進來做什麼?”
元崢有酒壯膽,又還有三分藥性,愈加肆意,嘴唇貼在燕喃軟軟的耳朵上輕輕摩挲,半眯著眼,“我怕他們會對付你,不若在這兒守株待兔,一會兒前來捉現行的人,定然就是設計這一切的人。我非得宰了他不可!”
燕喃被他弄得又癢又熱,一想到後頭的文小娘子,努力推開他,“文小娘子跟著我呢!”
“嗯?”元崢這才把黏在燕喃身上的手拿開,往她身後看去。
片刻後,一道身影悄無聲息從屏風外轉過來,“喝多了?”
文小娘子看了眼元崢。
元崢搖頭,低低道了聲,“多謝!沒事了。”
燕喃過去湊在她耳邊說了兩句。
文小娘子皺起眉來,正要開口,只聽外頭又響起重重的腳步聲。
文小娘子往窗畔帷簾後一指,“你們先躲這兒,外頭我來應付!”
現在三人躲在屏風後這個模樣,任誰看見了都說不清!
元崢已拉起燕喃三兩步就躲到那帷簾後頭,燕喃忽見榻上迎枕後露出兩條人腿來,嚇一跳。
元崢忙摟她到胸前,低聲安撫,“是引我進來的人。文家為避諱主母名中的水字,而把水雲閣改為流雲閣,這人卻不知道,說明他不是文府僕從。我得把他帶回去問問。”
燕喃點點頭,整個身子背靠在花窗旁牆壁上,身前被元崢嚴嚴實實擋住,兩人身後蓋著的是厚厚帷簾,只從縫隙透了一寸光進來。
昏暗的封閉空間中,元崢的呼吸彷彿近在咫尺,聽起來有幾分痛楚。
燕喃微仰起臉,能看清元崢下頜勾勒成完美的硬朗線條,突起的喉結偶爾滾動。
她嚥了口唾沫,輕聲問,“還難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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