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府的馬車漸漸遠去。
金豆在一旁幽怨地念了句,“阿南就這麼走了?”
元崢看著漸行漸遠的馬車,淡淡道:“記住了,這個不是阿南,是梁府真正的千金。”
金豆鬆了一口氣,“師父,阿南找到爹孃,你可以光明正大去提親了。”
元崢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噎死,轉頭睨了一眼金豆,那眼神掃得金豆從頭涼到腳。
“這種關乎女兒家閨譽的話不得亂說!”元崢恨不得掰開金豆腦子看看裡頭到底是什麼,“以後我和你一樣,都要裝作不認識她,這一路的事情,最好忘了吧。”
元崢說完轉身上了馬,一拉韁繩,往山下跑去。
金豆擰一把滴水的外裳,跟著上了馬嘟囔著,“要忘記還淋著雨大老遠跑來幹嘛?師父真是的,難過了就哭嘛。”
元崢策馬在雨簾中緩馳,一會兒琢磨著燕喃究竟是如何和梁少宰相認的,一會兒又想著她究竟有沒有告訴梁少宰這一路是他將她送回去的。
他想起她和苟偉建立起的那個八卦訊息網,以後說不定還有能用到她的時候。
這丫頭,要不是她腦子裡有那麼多奇奇怪怪的東西和念頭,他還真會以為她是和他一般轉世回來的燕子。
她不僅笑起來的神態像極了燕子,從來不被蚊蟲叮咬,極害怕老鼠,連這些小地方都這麼像。
忽驚覺自己為何總是想著這個小丫頭的事兒,就算她跟燕子有些相似的地方又如何,巧合罷了,上天哪真能對他那麼好,送了他回來,還把燕子送回來。
元崢啞然失笑,手中馬鞭一抽,馬兒快跑起來。
忽跑過一輛馬車,元崢一側目,那駕車的小子怎麼那麼眼熟。
“魚腸?”
魚腸一驚,看是元崢,立即笑得跟哭似的,癟著臉喊了聲,“四爺……”
“娘!”元崢回家沐浴更衣完,天已黑透,匆匆到西跨院找元二夫人。
元二夫人早得了珍珠稟報,知道她們的灑狗血計劃不但又一次失敗了,還被元四爺撞了個正著。
元二夫人看兒子進來有些心虛,慌慌站起身,笑著迎上去,“嶸兒,餓壞了吧,我叫人殺了頭羔羊,羊肉片兒涮了鮮雞湯蘸料吃,再做盆羊蠍子……”
“娘。”元崢鄭重道:“我有事兒跟您說。”
他看看屋裡,“爹呢?”
“你爹還沒回呢,定又是和那群酸書生喝酒去了。”元二夫人有些彆扭,“呵呵,那個,阿南公子是吧?”
元崢半攙著她坐到裡間暖閣榻上,示意青玉等人出去,半趴在梅花案几上,傾身到元二夫人面前,“您知道了阿南是女的?”
元二夫人雖得了珍珠的彙報,但聽元崢親自承認,腦子裡還是炸起來,柳眉一揚,倒吸一口涼氣,“她果真是……你知道她是……”
元二夫人提起拳頭就往元崢胸口砸,恨不得一頭撲過去撞死,“我的兒啊,心肝兒啊,你竟然把個姑娘往你自個兒院裡領啊!還一塊兒吃一塊兒住的!你還不如像以前那樣天天出去外頭打架惹禍呢!那是個狐狸精吧……”
“娘!娘!您聽我說完!”元崢抓住她手,示意她小聲,急急發誓道:“娘,阿南確實是到開封尋親的,也確實救過我,我只是為報救命之恩,暫時收留她住了兩日而已,絕對不是您想的那樣!”
元二夫人稍稍緩過氣兒來,仍是急得直揪帕子,管她是哪兒來幹什麼的,迷了他兒子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