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偉笑著指指自己臉,“您這骨頭細、面板細,秀氣,還是嬌養的那種,那味兒就跟郎君們不一樣。小的要這都看不出來,還用在開封府混嗎?”
“味兒?”金豆哈哈一笑,“你這真跟狗似的,這都還有味兒。”
苟偉笑笑,跑堂把第四份面也端了上來。
苟偉對元崢和燕喃一拱手,“託幾位爺的福,小的也能嚐嚐這六福面。”
金豆已叉著筷子拌麵,聞言問道:“五福,六福,有什麼區別?”
苟偉捏著筷子抬起下巴,“等等等等,爺,這面可不能亂拌,小心福氣碎了,得就著這湯汁兒,從面上開始吃。”
他一面教金豆,一面解釋,“這兒平日都只賣五福面,五種豬下水做成雜燴。只有關係不一般的才能吃到六福,六種,除了豬心、豬肚、豬腰、豬肝、豬大腸,還多了豬頭肉。那是醬了三個時辰,再用老湯文火一點一點滷出來的,嘖嘖。”
說著又咽了口口水。
元崢將桌上的醃菜用小勺舀了些盛到燕喃碗裡,笑著道:“你還是個行家,先敞開了吃,一碗不夠再來一碗,吃完咱們再接著說。”
燕喃學元崢的模樣左手勺右手筷,挑起一簇面和著湯汁兒和燉得爛軟的豬雜碎吃了一口,唔——,香得她幾乎把舌頭都給吞進去,三下五除二,一碗麵就下了肚,喝乾最後一口湯,一抬眼,苟偉正瞪大了眼看著她。
燕喃向他眨眨眼,“怎麼,這會兒又看不出我是姑娘了?”
苟偉叼著筷子直點頭。
燕喃哈哈一笑,拿起湯勺給四人每人盛了一碗湯,一面盛一面琢磨著心頭的那點想法,這一琢磨,給苟偉的湯就送得更殷勤了些。
“來,尾巴小哥。”
驚得苟偉差點沒把筷子咬斷,能跟這樣的爺坐在一起吃飯就是他燒高香了,竟然還有人給他盛湯,還是位有身份的小娘子!
他有些慌地看了元崢一眼。
元崢和金豆早習慣了燕喃這獨一份的灑脫,倒也沒太在意。
燕喃等三人也都吃完了面,開始悠哉悠哉喝湯,才又挑起話題,看著苟偉道:“你這些訊息都是打哪兒來的?”
苟偉對她已頗有好感,也不相瞞,眨眨眼道:“線人。”
他伸出手指頭,“菜販子、貨郎、採買婆子、門房、賭場裡的荷官、勾欄裡的紅姑、酒鋪子裡的馬伕……,只要你想打聽的訊息,就沒我苟偉挖不出來的!”
燕喃腦中頓時鋪開一張龐大的情報網,堪比朝陽群眾,不錯,不錯,這人很不錯。
“那你這營生,一天能掙多少錢?”燕喃看他模樣,也沒發達的跡象,估摸著從錢入手比較容易打動他。
苟偉靦腆笑笑,“咱這個也不如話本子好看,也沒有說書先生講得好聽,就圖給人看一樂,一天掙幾十文銅板差不多了。”
他也沒啥本事,就這活兒有樂子,還能掙銅板給娘看病,很不錯了。
“純利?”燕喃追問,“這寫詞兒,刷版,不是你一人吧?”
“不是。”苟偉頗有些驕傲,這一套流程都是他自個兒琢磨出來的:“我打聽出來後,秀才叔寫詞兒,他再印幾十份兒,我拿出來賣。”
“一份純利幾文錢?”
“刨去給線人偶爾送點東西,遞倆銅板,再刨去秀才叔的飯錢,一份純利兩文。”苟偉答完,才有些驚疑,這小娘子問這些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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