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上的元崢將她與農夫的話聽了個清清楚楚,皺皺眉,留了金豆看車,疾步跟上。
此時正值午時,家家戶戶炊煙裊裊。
村東頭只有一所大院,四方青磚牆,幾間黑瓦房,看起來頗為氣派。
燕喃來到門前,院門半敞,她伸手敲敲門:“請問有人嗎?”
“誰呀?”院內走出個頭纏抹額的婦人,乾瘦臉上皺紋溝壑深深,端著一笸籮撐在腰間,幾隻雞圍在她腳邊“咕咕”叫著。
“大嬸您好。”燕喃客客氣氣:“我是幽州城來的,受張春柳所託,想找張春妮。”
那婦人眼神一跳,笸籮“嘩啦”一扔,“砰”地關上門,只聽院內腳步聲匆匆往後頭去。
燕喃差點被門板拍到,幸好被元崢眼疾手快一把往後拉開。
元崢正要上前,燕喃反應過來,又猛撲過去。
燕喃見這婦人模樣,知道定是有鬼,用力“咚咚”捶著門,大聲道:“快開門,張家的!你們把春妮給怎麼了?開門!再不開門,我可要報官了!”
燕喃砸門不開,手往元崢處一伸,“借你匕首一用。”
元崢二話不說遞了過去。
燕喃接過匕首,這可是削鐵如泥的寶貝,區區木門又怎麼擋得住她。
正要動手,兩扇木門又“吱呀”一聲開啟了。
站在門後的換成了一箇中年漢子,容長臉上一雙細眼眯成一條線。
“這位小兄弟,可是找春妮那個小啞巴?”
燕喃收了手,冷冷打量著他:“對,春妮呢?我若見不到她,非報官不可!”
那漢子咧嘴輕笑,“小兄弟,你真是春柳託來的?”
燕喃點點頭,“正是。”
那人冷哼一聲,“小小年紀不學好,倒學會了騙人。實話告訴你把,春柳上個月已派人來將春妮接走了,又怎麼會託你前來。”
燕喃只覺自己是聽錯了,愣愣回不過神。
怎麼可能呢?春柳派人接走春妮?
她若真接走春妮,怎麼會告訴她春妮在這兒呢?
更何況,她哪兒來的人手派到涿州來接人?
那漢子見燕喃發愣,正要關門,一隻大手伸過去,擋在門板前。
“等等。”元崢上前一步,冷冷開口,“村長是吧,您說春柳派人來接走春妮,來的是什麼人,有何憑證?若說不清楚,可有買賣人口之嫌。”
那村長黑了臉,咬著牙道:“你們又有何憑證?再說了,春柳讓人帶走妹妹,跟你們有何關係,憑什麼我要給你們看憑證?”
他用力想關門,門卻被元崢單手撐住,紋絲不動。
三人正僵持間,身後響起一串腳步聲。
“就是這兩人!”
領頭的是第一次來開門的婦人,帶了一群拿著鋤頭柴刀的村民氣勢洶洶趕了過來,將燕喃和元崢圍在當中。
二人都頗為驚愕,沒想到找個小啞巴竟引起這麼大動靜。
燕喃更覺得事情不簡單,與元崢對視一眼,一拳往眼前村長下巴揮去。
雖然這身子瘦弱了些,揮拳的技巧和速度她還是能把握住的。
元崢也同時展臂用力一推,木門大開。